午夜的病房內,所有患者都呆在自己的病房,絕大多數人在病院根本無法入睡,他們患有的各種疾病折磨著他們。
絕大多數,都有幻想症。
他們感覺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假的。
他們總是能夠看到治療他們的醫生是恐怕的怪物,看到走廊內行走的保安有三隻瞎了的眼睛,看到所有護士的臉都扭曲變形。
他們恐懼,他們被治愈,他們不停地吃藥被關在或者說躲在病房。
他們在病中蹉跎著時間,他們甚至分不清天亮和天黑,重病者的窗戶甚至看不到外麵的天空,他們模糊了時間的概念。
他們習慣了昏昏迷迷,他們習慣了一切。
腦子都習慣了混混沌沌,思考變得困難,眼前一切曾經畸形的東西在經過治療之後變成了“正常”,他們以為自己正在被“治愈”。
這時,一道聽起來極其張狂的聲音在他們隻會聽到醫生和護士治療通知的呼叫器內響起——
“各位,晚上好呀。哦,我是不是該說,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
在眾人的神經緊張病怏怏的地方,這個聲音顯得很奇怪。
畢竟,在精神病院還能這有活力的人……
應該是個病人吧?
各個病房內的病人們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他們有些神經已經很脆弱,不自覺地躲在了屋子的角落瑟瑟發抖。
有些麻木的一動不動。
而有些人衝到傳呼器麵前,瘋狂地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沒有瘋!我絕對沒有瘋!”
這些聲音顧嵐是聽不到的。
這個地方的傳呼原來都是單向的。
而病房內的傳呼聲仍舊在響起——
“在這個愉快又美麗的夜晚,我準備給大家講一個故事,睡前故事嘛。我想大家說不定會喜歡。”
“我想想用什題材好呢?”
“末世吧。”
“曾經有一天,末日來臨了。人們在無助中惶恐不安,等待著救贖。”
“這時,出現了一群善良的白衣天使。他們告訴人們他們有一個自救基地,隻要進入這,人們就會安全得到救援。”
“人們被領到了救援基地中,每個人有一個單獨的屋子。”
“由於末世的時候,每個人都可能變異,所以,單獨的房間是最安全的,哪怕有人變異了,也不會威脅到自己。”
顧嵐的聲音帶著笑意,她的語氣有些慢,而很多病人聽的都很認真。
在這種地方,已經很少有人講故事了。
童話故事所有病人都已經聽膩了,畢竟,在這的幾乎沒有小孩子,沒有人會相信童話。
成年人嘛,都覺得童話是美好的,但也因為美好,所以潛意識選擇不相信。
換句話說,人們覺得“看起來危險”的,才是“最安全”的。
顧嵐這種題材的故事,講給所有病人聽,他們不知道為什,有一種自己也是當事人的感覺。
而顧嵐的故事,還在繼續。
“每個被救援的人住在單獨的屋子,他們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偶爾在午夜也會聽到哀嚎的聲音,他們知道,是隔壁有人變異了。”
“這時,變異的人就會被拖走,關起來。”
“人們覺得很安心,因為自己是安全的,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他們在屋子單獨生活,接受醫生的救助和檢查,定期服用抑製變異的藥物,一切生活無趣痛苦卻有安全。”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發現——”
顧嵐說到這頓了頓,病房內已經有狂暴症的患者錘牆,“發現什?!怎不說完?!”
有一些患者也很好奇,“他們發現這個地方不安全了?”
“發現世界末日結束了,他們可以出去了?這個救援團是個黑心組織,一直在賺他們的錢?”
顧嵐故意賣了個關子,她站在播音室的麥克風前,微微彎下身,唇角挑著笑意,她的手托著一顆不斷掙紮喊但是嘴被衛生紙塞滿的人頭。
毀了容,指甲還有血絲的萬羿認真聽著顧嵐的話,眼睛一眨不眨,他隱隱感覺,這個故事就是在講他,或者說,這的很多“他們。”
景雲奎臉上的笑意未曾下去,或者說,笑意更甚,唇角恐怖的笑意仿佛是一種和溫柔背道而馳的符號,代表著發泄和張揚。
他靜靜地看著顧嵐,猩紅的雙眼仿佛注視著什人間寶物。
他太興奮了!
顧嵐,顧嵐……顧嵐真是個有趣的又好玩的人啊!
而顧嵐見吊胃口吊的差不多了,如果這有其他人在的話,她要挨打了,她才繼續說,“有一天,有一個人發現,醫生和自己,貌似和曾經長得不一樣了。”
“他看慣了醫生,吃慣了藥物,一直覺得自己是沒有變異的正常人。”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貌似哪不對勁,貌似醫生和自己和記憶中的自己,長得不一樣。”
“人有三隻手?……這的人都有三隻手……人真的是三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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