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
次日就是祭祀大典,宴會上自然不能太過於放縱。
當然。
對於劉子廷來說,這次的會麵也僅僅隻是場試探。
試探一下這兩位與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叔父到底是個什態度。
雖然眼線遍布大乾,但在齊楚,以及嶺南三地的藩王經營多年,真正重要信息自然沒有那好打探的。
換句話說,雖然能夠打探到,但是絕對不具體。
劉子廷想要的是確切的信息。
不過好就好在這次試探完後,齊楚兩位皇叔表明的態度讓劉子廷十分滿意。
甚至就連自己手底下有多少兵馬也都全盤托出!
與此同時,嶺南王抱病的消息也同樣傳到了劉子廷的耳中。
不過對此劉子廷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隻不過那兩位皇叔卻是一個個氣憤不已,說這嶺南王是翅膀硬了,自己不來就算了,就連一個代表也不派來。
除此之外。
在天黑之前,其餘的幾位兄弟也陸續地回到了京城。
對於這些兄弟,劉子廷並沒有親自接見,反而是命他們前去長公主府相聚。
長公主對此可是歡喜不已!
隻不過由於祭祀大典的緣故,這些兄弟也並未多留,簡單地探望之後,便早早地就回到了各自在京城的府上休息。
其中自然也包括東臨王劉子燁。
他其實很想去皇宮中求見劉子廷,問問那東臨的花魁到底該如何處置。
但隻要一想到蔣歆時刻守在劉子廷身邊,他就不禁有些抖擻。
從長公主府離開,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告別了其他的兄弟之後,劉子燁便獨自一人行走在了街道之上。
此時他的腦海中思緒萬千。
其實這一路上,他始終有一件事想不通。
那就是張巧兒從嶺南回來之後,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甚至對房術都沒有任何的興趣。
即便和張巧兒睡了一晚,張巧兒也沒有任何想要開心的意願。
這可是讓劉子燁大為震驚!
很明顯,這張巧兒是遇到了什事!
隻不過,即便劉子燁再怎問,這張巧兒卻總是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不是去嶺南借些兵馬,怎會成了這個樣子?
這就讓劉子燁十分苦惱!
再加上嶺南王此次不來京城祭祀先帝,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更為複雜了起來。
難道籌謀已久的大計……
劉子燁不敢往這方麵想,為了這大計他已經犧牲了太多太多。
若真的失敗了,豈不是白白耗費了那多精力?
想著想著。
劉子燁也就回到了自己在京城的府邸,幾乎是徹夜未眠。
這時。
劉子廷在禦書房中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祭祀大典規矩太多。
更何況自己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從未去過宜陵,腦海中關於宜陵的信息也是極少。
也就在先帝下葬時去過一次。
為了明日祭祀的時候不出意外,劉子廷也隻好召見禮部尚書郝萬江於禦書房給自己講解。
不過任由禮儀如何繁瑣,劉子廷最為在乎的還是這次祭祀所需要的花費。
按照曆朝曆代的祭祀製度,大乾的祭祀製度也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先帝葬於宜陵。
宜陵位於城西外百的萬壽山頂,乃是依山傍水之處。
城西的白虎軍有專門設立千人大營駐紮在萬壽山周圍,是為守衛陵寢。
雖然先帝才下葬一年。
但是陵寢卻是早已開始修建,經過那多年的風吹雨打,多少都有些毀損的地方。
為了皇室權威,陵園怎能夠破舊不堪?
所以在陵園這一塊一直都有著支出。
隻不過這些也就是皮毛而已,即便是大修一下也不過才幾萬兩,更別說小修。
總之,這些花費根本就微不足道。
甚至還沒有自己親自謁陵的賞賜那多,而且出行過程中的隨行人員的衣食住行用也是一筆支出。
雖然根據禮部尚書所說,可能需要二三十萬兩。
但對劉子廷來說,這點錢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過也是因為此事,劉子廷忽然就想到了以前從未考慮過的問題!
那就是為自己修陵墓!
想想華夏各代帝王陵寢,哪一個不是耗費大量金錢修建,哪一個陪葬的物品不是世間珍寶?
這可是花錢的大好時機,甚至是有理有據!
哪個皇帝不是早早地就開始準備?
雖然劉子廷現在不想死,但人終有一死,這是無法改變的。
修長城,修陵寢!
這兩樣加起來,才能真正的讓這國庫花掉大量的稅銀!
總之。
長城的花費絕對不比開鑿大運河要來得少!
至於修建陵寢這件事……
隻要心夠大,那多少錢都是有可能花出去的!
想到這,劉子廷便連忙下令。
“趙賢!”
“老奴在!”
禦書房外,趙賢已經守了很久。
至於蔣歆,早就溜到了禦書房後麵開始玩了起來,對這些什宗廟禮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興趣。
“傳太常、宗正、工部尚書來禦書房覲見!”
話音剛落,趙賢便連忙離去,隻留下郝不予一人依舊站在台下,一臉的嚴謹。
鄧孑騫雖然一直在為大運河一事忙忙外,但由於祭祀大典實在重要,所以鄧孑騫便讓手底下的戶部侍郎代為管理,自己則是回京參加祭祀大典。
沒過多久。
隨著幾道通傳聲的響起。
三個人陸陸續續地來到了禦書房中,最後一個到來的便是鄧孑騫。
“鄧大人這段時間還真是辛苦了!”劉子廷看著那被曬得漆黑的鄧孑騫,忍俊不禁。
這可是和他第一次看到鄧孑騫的場景完全不同。
以前雖然說也有些黑吧,但至少不是特別明顯,但這個時候隻怕是大晚上的走在外麵都能完美的隱藏自己。
“陛下言重……”
鄧孑騫拱了拱手。
將目光轉向一旁,那是一位慈祥的老人,頭發也梳理的極其認真,沒有絲毫的淩亂之意,隻不過那絲絲白發依舊清晰可見。
此人便是當朝太常,呂獻。
至於另一位宗正劉基,劉子廷對其也是印象頗深。
這位劉基比起其他大臣們要年輕不少,劉基的曾祖和先帝的祖父乃是兄弟,劉基那一脈從很早開始就掌著劉氏管族譜。
若按照輩分,這位劉基算得上是跟自己同輩,不過相較於劉子廷,這位四十多歲的兄弟著實是有些大。
若不是這次祭祀大典了解不少老一輩之間的關係,劉子廷還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居然跟這劉基居然還是親戚關係。
不過想到這。
劉子廷便想到當初上朝時這位老大哥居然還想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宮中當妃子。
雖然在這個時代十分常見,被說是親上加親,而且從祖上下來,血緣關係一再淡化,但劉子廷多少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但實際上,最為主要的還是現在的一般女子劉子廷根本就看不上!
“陛下,不知這晚來召集我等有何要事?”率先開口的是呂獻,但鄧孑騫和劉基他們也同樣對此好奇不已。
“朕方才聽郝大人講祭祀禮儀,於是朕便想到了一件大事……”
劉子廷這一說,眾人便將目光看向了郝萬江。
然而此時的郝萬江也同樣是一頭霧水,開始回想起剛才自己所說的話。
“哎……”
劉子廷忽然長歎一聲,讓眾人更是緊張不已。
“陛下何故歎氣……”
劉基忽然一問,劉子廷便接連著搖了搖頭,說道:
“朕登基以來,一直忙於國事,差點就忘了一件最為重要的事情!”
“陛下,不知是何事?”郝萬江皺著眉頭問道。
“人終有一死,朕也早已看透……”
劉子廷的話無疑不是吊著所有人的胃口,就連那候在門外的趙賢也同樣的有些奇怪為何劉子廷忽然這說。
“陛下……何故出此言啊……”
“是啊,陛下乃是真龍天子,當萬壽無疆,為何忽然會這說……”
眾人紛紛開口。
但劉子廷的表情依舊十分頹喪。
“朕隻是在想,說不定朕什時候忽然就死了,那朕死後應該葬在哪……”
“這……”
眾人麵麵相覷,頓時雙腿一軟。
“諸位愛卿何故如此啊?”劉子廷故作驚疑,隨後便說道:“曆代君王繼位,頭等大事無疑不是修建陵寢,所以朕這想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劉子廷越是這說,這些人越是緊張不已。
按照正常來說,的確是像劉子廷這說的。
但是忽然將他們喊到這,然後又在他們麵前說朕自己搞不好什時候就死了,這怎能讓他們淡然?
“陛下……此舉乃是臣的失誤,臣應當早與陛下商量,臣該死啊……”
呂獻率先認罪。
“陛下貴為天子,乃是與天同壽,這個時候修陵寢是不是有些早了……”
劉基也拱了拱手,說道。
“所以陛下是打算修建陵寢……”
郝萬江這才恍然大悟。
“下官覺得此事的確不用著急,如今大量用工,隻怕是……”
鄧孑騫露出許些擔憂。
在他回京的時候,雖然沒見到丞相,但丞相卻是告訴了他修建長城一事。
隻不過此事並沒有到處宣揚。
然而。
坐在堂上的劉子廷卻是不以為然,很能明白這些臣子們的想法。
雖然說這是一件實事,但自己都沒有主動開口,讓他們這些大臣們又怎好開口?
如果開口的時機不對,豈不是自討苦吃?
“你們沒錯,隻是朕之前沒想到罷了……”劉子廷擺了擺手。
“陛下,凡事也應該有個先後,如今運河依舊還在開鑿,是一項長久工程,還有娛樂城還未完工,若是再加上這修建陵寢一事……”說到這,鄧孑騫十分聰明的停了下來,“萬一以後若是再有個什大工程,隻怕是忙不過來啊……”
“忙不過來……”
聽到這,劉子廷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鄧孑騫的言中之意。
很明顯。
修建長城之事鄧孑騫已然知曉。
“這倒是不要緊,修建陵寢一事待明年娛樂城完工之後再開工也來得及,隻不過你們事先要先將地方選好。”
聽到此言,鄧孑騫也同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那多事情都在同時動工,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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