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城,瓊樓。
整個場麵緊張異常。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夔安,眼神中盡是惱怒之色。
特別是孫思博,此時他的臉上也盡然是失望之意,雖然夔安這段時間的盡心盡力他看在了眼,但在此等大事之上卻是有所隱瞞,心中自然也有怨氣。
“夔大人,原本作為前朝餘孽,即使先帝未處刑你們,但你們也絕對不會有出來的機會,而且還能在朝中擔任要職,如今陛下放你們出來,你們不思回報就算了,居然還敢隱瞞事實不報,到底居心何在?”
“不錯,甚至陛下因此還氣壞了身子,若是龍體有恙,我看你如何交代!”
“還不速速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否則陛下醒來,為時晚矣!”
“此事,夔某確實不知啊……”
夔安欲哭無淚,此時他才意識到,這些人雖然能夠猜到陛下的心思能夠做出一些有益的事情,但是萬萬沒想到這種心思居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還敢狡辯!”
不知是誰怒喝了一句,趙賢也隨之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們的激動,隨即便看向了孫思博:
“陛下如今還在寢宮內休息,無法下令,而咱家又有要事需要離京,孫大人此刻應該立即派人與太常商量,將那些寶藏運回京城。”
“趙公公說得極是。”孫思博點了點頭,這一筆財富絕對是不可想象的,必然又是大功一件。
“至於夔大人嘛……”趙賢略有停頓,隨後便說道:“夔大人自稱不知曉此事,咱家也不好妄自定奪,隻是將機會交給夔大人自己,看你在陛下醒來之前準備如何表示。”
聽到此話,夔安也終於是鬆了一口氣,雖然情況依舊不容樂觀,但好歹也是有著破局的時間。
“多謝趙公公提醒,夔某自然會證明自己,這寶藏夔某確實不知!”
“行了。”
趙賢擺了擺手,隨即便站起了身子,再次打量了戲園子內的布局,最終目光落在了眾臣的身上,“陛下的獎賞,你等也應該明白,陛下是想著讓你們好好放鬆,而不是再次墮落,你們都是大乾的臣子,應當時刻為大乾效力!”
“我等明白。”
眾人紛紛開口,本來他們也是這想的,如今經過趙賢這一說,則是更加相信了起來。
“咱家現在背負聖命出京,這段時間請各位務必盡心盡力為陛下解憂,千萬可不能讓陛下再這生氣。”
趙賢說罷,便轉身離去,而眾人也同時紛紛點頭。
“趙公公,慢走。”
趙賢走出戲園子,眾人依舊在原地不和善的看著夔安。
此時的夔安的眼神卻是一直望著孫思博,道:“孫大人,你應該知道夔某為人,如果真是如此,夔某天誅地滅!”
看著夔安真誠的眼神,孫思博心中也多出了一絲憂慮。
按照夔安近期的表現,可以完全說是看到了曾經的他,跟在丞相的身後,不僅僅好鑽研,而且也同樣真誠。
略作思考後,孫思博便自顧地點了點頭,說道:“夔大人,如今放在你麵前的隻有一條路可走!”
夔安聞言,激動不已。
“請孫大人,賜教!”
夔安連忙起身,低著頭雙手作揖,就如同學生參拜老師那般謙恭。
“趙公公方才說他要遵聖命離京,所以才讓本官派人與太常商量這寶藏一事,若是夔大人能夠將此事辦好了,想必有機會戴罪立功!”
夔安聞言,頓時麵露疑惑。
“夔大人難不成還有疑慮?”說到這,孫思博再次鄭重地說道:“孫某需要在城中待滿三月,而夔大人隻需要三日便能出城,此事可是你唯一戴罪立功的機會!”
說到這,夔安再次皺了皺眉頭,“孫大人,你是想讓夔某承認此事,主動帶著寶藏向陛下俯首認錯!?”
“不錯。”
孫思博點了點頭,“陛下仁慈,若是寶藏到了京城再由陛下裁定跟你自己帶回寶藏交給陛下裁定的結果可是大大不同,起碼給陛下的感覺是絕對不同的……”
此話一出。
眾臣紛紛感慨不已。
怪不得人家孫思博能夠被陛下看重,而且還擔任如此要職,果然還是不簡單。
光猜到陛下心思也就罷了,這審時度勢也絕非他們能夠比擬的。
雖然夔安口口聲聲說不知道此事,但他也卻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在陛下看來,夔安是絕對知道的。
若是等著別人將寶藏押回來,再被陛下問責隻怕為時晚矣。
“夔某悟了。”
夔安感慨不已,但整個人心中卻依舊莫名其妙的有些發虛。
因為在前朝。
皇帝說什,他們才會去做什,奉皇帝之命做事才足夠安穩。
但是他發現,在大乾的朝堂之上,這些人做事卻是光憑著自己的猜想,不過這些臣子的猜想也的的確確能夠將大朝治理得很好。
也正是因此,他心還是有些害怕。
“事不宜遲,夔大人還是好好地想想吧,說不定去了現場,還真的能找到洗脫自己嫌疑的證據……”
孫思博說罷,便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我們去泡個腳再回來吧,讓夔大人自己好好想想。”
“好!”
眾人齊聲答應,隨後便跟著孫思博走出了戲園子。
此時的夔安依舊呆在原地,不過卻是聽著孫思博的話一直在反複思考,“洗脫自己嫌疑的證據……”
“原來,孫大人讓我帶回寶藏是給了我兩個機會……”
“先去找找是否有能夠洗脫自己的證據,此乃緩兵之計,如果說,到時候真的無法洗脫嫌疑,那自己便隻能主動承認,說不定還能留個全屍,但陛下仁慈說不定就有機會……”
想到這,夔安此時已經顧不了那多了。
“悟了……”
“我終於悟了……”
“孫大人真大智慧……”
夔安此時激動不已,雙手都有些顫抖。
另一邊。
皇宮,寢宮中。
趙賢離開娛樂城之後,再次回到了寢宮內,不過此時的劉子廷依舊還在昏迷當中。
“蔣護衛。”
趙賢輕聲細語,生怕打擾了劉子廷的休息,“不知陛下所說指引老奴去西域的那位是誰?”
聽到此話,蔣歆略作思考,隨後便說道:“你去長公主府,長公主會告訴你的。”
“長公主府……”
趙賢喃喃自語,隨後便拱手言謝,“多謝蔣護衛!”
說罷。
趙賢再次離開了寢宮。
看著趙賢如此忙碌,蔣歆也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目光依舊一直注視的劉子廷。
雖然劉子廷一直處於昏迷。
但是趙賢完全不敢因此而懈怠,辦起事兒來則是更加用心了起來,直接朝著長公主府上奔走而去。
沒過多久,趙賢便來到了長公主府,跟出城不同,此時的他也早已換回了太監的衣服。
這他很少來。
輕扣門環,隨後門便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名婢女。
趙賢見此,並沒有多廢話,而是直接問道:
“長公主可在府上?”
婢女見此,哪還不知道眼前的趙賢是宮來的公公。
“在。”
“快帶路!”
於是在婢女的帶領下,穿過行廊,趙賢很快就來到了剛才劉子廷所在的院子。
此時的院子內依舊充斥著談笑聲,兵部尚書鄭煜依舊在和長公主聊著什。
但是最顯眼的莫過於正站在一旁的榮進。
看著榮進身上的禦用甲胄,趙賢瞬間就明白了什,稍作審視過後,趙賢便連忙走到了院子。
“趙公公?”
長公主率先看到趙賢,忍不住問道,“趙公公來此可是有什事兒?”
鄭煜聞言,也將目光看向了趙賢。
隻見趙賢對著長公主和鄭煜微微行禮,隨後便指了指站在長公主身旁的榮進,問道:
“公主殿下,想必這位就是陛下新任命的禁軍大統領?”
“不錯。”長公主微微點了點頭,說到此話題她就十分高興。
“陛下果然慧眼識人,此人的確有大將之風!”趙賢忍不住感歎道。
“咯咯咯,趙公公來此難不成是奉陛下之命?”
“這倒不是……”趙賢微微搖了搖頭,神色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長公主見此,臉上充滿了疑惑,倒是一旁的鄭煜眉頭一皺,問道:
“趙公公,難不成陛下是出了什事兒?”
鄭煜的開口讓趙賢也是微微一驚,看來這鄭煜察言觀色也同樣有著一套。
“陛下,剛才氣暈過去了……”
“什?”長公主瞬間就站起了身子,花容失色,雙手忍不住就合在了一起,連忙問道:“陛下這是生了什氣?”
就連身旁的鄭煜也同樣眉頭緊皺,想知道趙賢怎說。
三言兩語。
趙賢便將剛才寶藏和龍脈一事皆告之了二人。
知道了來龍去脈,鄭煜依舊在思考,即便趙賢再三說過,李太醫已然開過,不會有什大礙。
但長公主卻是急得不行,“榮進,快準備馬車帶我入宮!”
“是。”
榮進動作很快,直接就轉身朝著長廊外走去。
“鄭某與長公主同去!”
“好!”
雖然沒有大礙,但長公主卻是心急不已,至於鄭煜則更加簡單,親自守住皇宮。
雖無大礙,但是陛下未醒,冊封大統領的詔令又還沒有下達,身為兵部尚書自然而然就要負責起皇宮的警戒。
沒過多久。
四人一行很快就回到了皇宮。
鄭煜直接帶著榮進開始熟悉皇宮的守衛,並沒有跟長公主他們一起去看望劉子廷。
畢竟人需要休息,若是去的人多了恐怕不好。
長公主焦急不已,即便是馬上就要到寢宮了,長公主依舊詢問著趙賢關於劉子廷的情況。
趙賢有些無語,他原本不是來問關於出使西之事嗎?
此時的長公主根本就顧不得其他的,反而是一直催促著趙賢,想要盡快地看到劉子廷。
終於。
在趙賢的帶領下,長公主終於是來到了寢宮。
大門再次被打開,蔣歆也不由得眉頭一皺,不知道這趙賢到底在搞什?
但看到來人是長公主之後,蔣歆也並沒有表現出心中的煩躁。
“陛下……”長公主連忙走到了劉子廷的床頭,一臉擔憂的看著劉子廷,隨後便忍不住握住了劉子廷的手,“這才多會兒啊,陛下怎就暈了……”
蔣歆聞言,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理解,挖到了寶藏理應開心,怎會氣暈過去?”
“可憐弟弟,終日操勞國事……”
長公主不由地讚歎道,隨後便將目光看向了蔣歆,“要不歆兒妹妹去休息會兒,這段時間我來照顧陛下……”
“嗯。”
蔣歆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不過她在起身之後便坐在了劉子廷經常趟著的那長椅上,並沒有遠離。
趙賢見此,也終於上前走了兩步,來到了長公主的麵前。
“公主殿下,陛下之前跟老奴講過出使西一事,但卻未告訴老奴是要跟何人一同,所以想問長公主……”
長公主聞言,擦了擦那已然紅了的眼眶,“城西的湘儀布行老板乃是我的好友,陛下是想讓她帶你們去西。”
“原來如此!”
趙賢連忙拱手,“多謝長公主,如今陛下還不知何時醒來,但對於聖命,老奴又不敢耽擱……”
“趙公公有心,這就交給我和歆兒妹妹,你放心去吧。”
“有勞長公主了。”
趙賢也同樣麵露擔憂,但心中卻是想盡快完成這次出使任務,早些回京能看到陛下。
“長公主,這邊是湯藥……”
趙賢指了指那旁邊,隨後又將剛才李太醫的囑咐又重新轉告了長公主。
“口噤不開卻是有些麻煩……”
長公主也經常生病,自然知道有藥喂不下去的這種感受。
說到這的時候,坐在長椅上的蔣歆卻是微微紅了臉龐。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先去準備出使西一事……”
說到這,趙賢先後朝著長公主和蔣歆拱了拱手,“老奴先行告退。”
“去吧。”
長公主擺了擺手,隨後便一臉擔憂地看向了劉子廷。
趙賢見此,也隻好退出了寢宮外。
此刻,長公主便將目光看向了正放在身旁的那空蕩蕩的湯藥,隨後便將目光看向了蔣歆。
“歆兒妹妹,陛下病了那後宮的兩位妃子怎沒來探望陛下?”
長公主口中略微帶有些許怨氣。
“這倒是不必,小八本就沒有什大礙,讓她們來了隻怕是會影響到小八休息,所以我就沒讓人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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