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感知到蘇暢死亡的一瞬間,羽憐月隻感到喉頭一陣腥甜,鮮血抑製不住的從緊閉的嘴角滲出,滴落在地上蕩漾成一朵朵花。
玻璃破碎一般的聲音,在她耳邊接連不斷的響起。
那是心碎的聲音。
小暢死了?!
!
怎可能?
霜霜不是說了,徒弟弟現在已經很厲害,早就不是自己當初離開時的模樣了?
就算不然,那霜霜難道沒有在月魂劍域見到他?
有她保護的話,怎說都不該有事才對不是?
無論怎想,這樣的事情都全無可能!
但事實就是如此,雲台筆上驟然斷裂的鏈接已經說明了一切。
“怎會……?”
羽憐月喃喃,根本想不明白事情為什會變成這樣。
就好像她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自己當初是為什喜歡上蘇暢的。
按理說這世界上絕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
羽憐歌是妹妹有血緣,自然要相互幫襯扶持;和霜霜的交情算是不打不相識,彼此欣賞就能成為好閨蜜……其實殷流煙也差不多,隻不過她不喜歡那個女人,所以就變得相看兩厭。
但情感上的聯係衍生出來,總是會有個原因的。
隻有蘇暢是例外。
當年那隻不過是她諸多遊曆中再平常不過的一次,可偏偏就是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小男孩一眼,她就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不是開小車那種變態癖好,隻是單純覺得他對自己很重要,如果不想辦法把他留在身邊而是錯過了他,一定會演化成很嚴重的遺憾。
所以她才會那般執著的遊說他做自己的徒弟。
畢竟真要說的話,她之前一向不怎和人接觸交流,情感世界算不上一張白紙卻也真的略顯單薄。
所以她自然好奇,為什一個隨處可見平平無奇的孩子,會讓自己產生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呢?
隻可惜將他帶回天極宗後,養育了他這多年,羽憐月也沒瞧出個端倪。
蘇暢本人好像也沒什特殊,那時候的他還不是現在這般驚才絕豔風頭無兩的未來魔尊呢。
懵懵懂懂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三天兩頭就來纏著自己問東問西。
有時候羽憐月還會覺得有點煩。
畢竟按照魔道教育新人的方式,不說像自己初入魔門時那樣被扔到魔淵血海滾一圈,最起碼也得是責打罵的嚴苛手段。
可每次想這做的時候,她就又總覺得不忍心,所以隻好耐心手把手教他,大不了事後讓他做好吃的來補償自己。
是啊。
雖說修行天賦不上不下的,但別的方麵徒弟弟倒是挺有一套的。
可口的菜肴啊,新穎的衣飾什的,有時候他還會拉著自己去做些賞花觀月之類的事情。
“師尊今晚有什想吃的呀?徒兒這就去準備。”
“師尊師尊,我做了一對耳墜,送給您做禮物好不好?您戴上一定很好看的……”
“師尊,長夜峰的夜願花開了哦,要不要一起去看?”
“師尊……”
其實這些東西對於羽憐月來說也沒那重要,修士嘛,一生修行追求的還是無上大道。
不過這都是徒弟弟一片孝心,所以她也不好拒絕,時間長了還會主動提一提,算是給他個台階下。
兩人之間的相處,也壓根就不像是魔門師徒之間還有的畫風,溫馨的很。
好嘛,最後還是沒能搞明白他到底哪特殊。
不過再回頭看的時候,她卻發現很多事情都變了。
當年那個單薄瘦弱的小男孩,一轉眼也就長大了,個頭早就比自己還高,麵容也長開帥氣了不少,言語之間更是沒有了以前的拘謹,是個大孩子,又或者說,是個男人了。
原來不知不覺就過去這久了啊……自己好像也潛移默化的早就習慣了這一切。
隻是習慣歸習慣,但意識到這些後再去看他,羽憐月反而覺得自己變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好像,除了“對自己很重要”之外,又多了點別的情感?
後來她發現了,這種情感,貌似叫做喜歡。
她以前那喜歡過別人哦,絞盡腦汁費了半天勁才找到了這個貼切的詞匯。
所以說……自己喜歡上了自己的徒弟對嘛?!
羽憐月麵紅耳赤。
其實修真圈子諸如此類的事情絕對不少,甚至比這還過分的也比比皆是,像是中域皇朝那邊,別說師徒了,兄弟姐妹父女母子之間都有不少床笫之間的汙糟事。
但即便如此,羽憐月也不願意將自己這點懵懂情緒擺在台麵上表達出來。
與其說是不想說,倒不如說她是不敢說。
在她看來,徒弟弟對自己的話,感激尊敬自然是少不了的,但那和喜歡真心不是一回事。
要是窗戶紙捅破了,對方並沒有這樣的情愫怎辦?
到時候尷尬不尷尬的都是小事了,嚴重一點師徒這層關係怕是都要維係不下去。
她更是不敢想,蘇暢會以怎樣的眼光來看待自己。
所以哪怕前不久歐陽霜問自己相關的問題時,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自己的話那是不好意思說,徒弟弟的話……她也真的不清楚,沒有問過嘛。
那現在呢?
沒有機會去問了。
因為小暢……死了啊。
羽憐月越想越痛心。
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即便事實已經發生。
不斷上湧的情緒攪得她心如死灰,麻木的從指仙劍山來到了月魂城。
“這位姑娘還請留步,月魂城正在封禁期間,任何人不得出入,還請速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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