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文化衫

    “嘿！”

    傻柱穿著花布圍裙坐在了李學武的對麵，壞笑著說道：“這話要說也對，也不對”。

    說完大臉往前湊了湊說道：“要是景副廠長請客你自然是沒人緣，可今天是李副廠長請客啊，你別不是逗我玩呢吧”。

    “，人家請的都是領導”

    李學武嘰咕嘰咕眼睛道：“我還不夠級別呢”。

    “胡扯！”

    傻柱一梗脖子，挑眉道：“保衛處一把手，紀監副書記要是都不夠……”

    瞧見李學武要拿茶杯砸他，傻柱立馬止住了話頭，嘰咕著眼睛笑道：“我這不誇你呢嘛，看你，誰去了我還不知道？！”

    說完見李學武放下茶杯湊過去笑著挑眉問道：“今晚什局兒，我可見著程副廠長也在呢”。

    其實趙雅芳想的多一些，本就是跟小姑子相處的好，年齡差著呢，當親妹妹處也是真的。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坐在炕桌旁聽著沈國棟拿著筆記本匯報著回收站的業務和工作，好像在單位開辦公會一般。

    不然整日操持著家，沒上山看過父子兩個終究是掛念著。

    孤傲不是脾氣，而是長久養成的性格秉性，顧寧從小就那個生活狀態，不是針對他們。

    李學武輕笑一聲，衝著從廚房出來的雨水招招手道：“妹子，來壺茶”。

    回來這邊也就趕上事兒了，或者有了話題了才會多說一些，不然就像個悶嘴兒的葫蘆，隻聽別人說。

    也正是因為趙雅芳和顧寧都有了，李學武才叫母親趁著現在不忙趕緊去山上看看，好也放心。

    兩個人都是互相尊重著，這事情倒是好商量了，倒是好做決定了。

    顧寧在家的時候說話就少，基本上都是跟李學武說，跟她也就是日常那兩句話。

    自己妹子就這不堪？

    還給警查找麻煩了？！——

    晚飯就是在倒座房吃的，回來的時候都快七點了，趙雅芳又因為迪麗雅的囑咐，便沒有生火。

    老太太見著妯娌兩個相處的好，也是笑的開心，坐在炕一邊照看著李姝，一邊聽著兩人說話。

    沈國棟想說自己不能跟武哥比了，可跟武哥打聽了，那威利斯軋鋼廠也在賣，一台成本價才不到一千塊錢，他攢幾年也是能買的。

    為什這個時候多選老大養老，原因就是等他們老了的時候，老大基本上也人到中年了，已經能感受到他們曾經感受過的危機和防備了。

    可劉茵要做家務，老太太要照顧兒孫，都有各自年齡到了應該做的職責。

    傻柱無語地看了看李學武，隨後又無奈地歎了口氣，問道：“你有沒有警查的關係，教師現在……咳咳，我覺得警查還行”。

    傻柱心還想著妹子說讓李學武占便宜的話呢，可聽見李學武一說這個，他這會兒倒是不願意了。

    現在是李姝抱回家養了，二小叔子又是個有能耐的，雞蛋不愁了，她又是有了身孕，婆婆這才給她煮了吃。

    吃飯還用愁？

    倒座房哪天不得開火啊，一樣是吃飯，倒座房這邊的夥食可能沒有家精細，可這個年代精細的飯菜能有幾頓啊。

    “瞅啥呢！”

    其實說教的多，學問好的還得是趙雅芳，因為在家閑著，有的時候晚上吃了飯她也來這邊坐一會，主要還是跟於麗和迪麗雅她們說說話。

    其次小人書的核心價值觀都是積極向上的，又專又紅的那種，很符合當前的宣傳需要。

    說完扭頭看向西屋的雨水，大聲問道：“雨水！唔~……”。

    李家現在除了李學才沒上班掙工資，就隻有劉茵和老太太是不賺錢的了。

    木托架，玻璃花，這種茶幾賣的最好，也是新婚家庭最受歡迎的商品。

    現在可倒好了，兜兜轉轉，在家住著的人都湊不夠一間屋子的一鋪炕了。

    這個時候誰家敢想結婚的時候家能買小汽車，幹部家也不敢想啊，他就知道小燕在為難他。

    “沒事，催你快點~”

    “，我就像老頭了？”

    小燕兒歲數還小呢，到結婚還得三四年，這帶響的還真就不是難題。

    現在處的好了，未來都是幫助和指性。

    接下來大嫂趙雅芳也會兼顧這邊的財務，以及一監所的財務業務將所有的業務形成一個完整的閉環。

    以前她覺得自己和學文工作好，賺的多，離了大家過小日子絕對舒服。

    家就剩這娘幾個了，一鋪炕睡著還空了位置呢。

    說著話，葉二爺又打開了筆記本介紹道：“有些東西雜七雜八的，用的時候需要，不用的時候賣不掉，要是抻著許得好幾年才能結清”。

    有了上進心，在業務管理上也就上心了，把破爛業務全都接手了，可給老彪子輕鬆了好多。

    往日婆婆做飯也都是用的南屋鍋灶，她跟去婆婆那屋睡，留了南屋炕空著。

    可在他們看來，老二媳婦兒就是城那種高幹家庭出身的標準子女，可能小兩口都是幹部，在一起生活順當的很，跟老人在一起就不同了。

    這會兒輪到雨水皺眉頭了，嘴動了動，扭身往西屋去了。

    說起來這就是個傳統的習俗和儀式感罷了，李家能有多少錢，能有多少移動資產李學武還不知道？

    在生活習慣上，日常消費上，衣食住行樣樣都有著思想上的差異。

    再一個就是公公現在賺工資養家是很輕鬆的，雖然現在還養著一個小叔子，可這小叔子也不是沒出息的樣，未來也是好工作好生活的，並不會給她添累贅。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伸手掀開了桌上的茶杯，等著雨水的那壺茶。

    將心比心，她爹給的那一巴掌不白挨，徹底打醒了她。

    現在別人不覺得，劉茵是能覺得李順選了老大養老是對的，跟老大的脾氣秉性，也跟老大媳婦兒的家庭出身有關。

    家住的就剩下劉茵、趙雅芳和李雪了，娘三個倒是分工明確，一個上班，一個養胎，一個操持家務。

    普通人家這體己錢不是這算的，姑娘上班了也要給家交生活費了，跟小子是一樣的，吃一頓飯，給一頓的錢。

    因為二手零件用的少了，那邊有津門電子廠支持，能購買新原件了，自然省的去扒舊的。

    傻柱點頭道：“我就是知道你在分局才求到你的”。

    她想的是，但凡二小叔子和小叔子有一個張羅著繼承家業或者提出要給公公婆婆養老，那她和李學文就搬出去住。

    因為這邊的門市部掛著供銷社的牌子，倒也安全的很。

    還別說，李學武這一收拾他，他還真就想這幹了，不過回去跟小燕一提，小燕兒卻是不幹的。

    安排三個人還是想著人手多一些，有個休息的時間，也是因為回收站這邊事情多，人少了後勤都保障不了。

    勤儉節約，老實本分，孝順恭謹這些品質都是刻畫在了骨子的，又是承擔著長媳的責任，對待老人自然是要比其他兩個兒媳要順當些的。

    兩相衝突，自然各自生活的都不舒服。

    放下茶壺的雨水想了想，看著李學武說道：“讓你占個便宜，以後別管我叫姐了，還是叫妹子吧”。

    當老師的都有些習慣和癮頭兒，有好學的主動問，她便也有了教書的興趣。

    日子有了理想，也就有了奔頭，他再也不敢跟武哥提找個班上等退休的事了。

    說著話又幫著李姝整理了一下擰歪的開襠褲，接了她的小汽車往炕轆著逗孩子玩。

    可吃著這雞蛋她也得想想，李姝是真的不吃了？還不是二小叔子跟妯娌顧寧提了，這雞蛋給她補身子，李姝的雞蛋另外掏了。

    後院倒是不用劉茵操心，時不時的於麗會過去，李雪有的時候晚上也會過去辦公。

    無論閨女出閣與否，大兒媳婦兒一進門，這錢庫的鑰匙和賬本就得從婆婆手交到新媳婦兒的手。

    李家這樣的自然是好的，各個兒都頂事兒，各個都能賺錢的，那匣子的錢也多，算計的也少。

    西琳和葛林，並著丁萬秋在吉城，經營著聯通山上和鋼城的小小收購站，不起眼，但是很重要。

    在早這個權限也是給剛過門的主家媳婦兒管的，一直管到自己閨女十三四了，懂事了，就得帶著閨女學著管家了。

    晚飯回來，李雪照例拎著包去了後院，顧寧和老太太抱著李姝跟趙雅芳回了家。

    要不怎說傳統的並不一定是糟粕，有時候是有一些大道理在這麵的。

    這會兒住吧，打撲住都住不過來了，二小叔子更是在結婚後就搬出去了，留下三處房產在這院空著。

    似是李家這般要姑娘吃家的，用家的，生活費不用交，工資自己全收著的，那真是不多見的。

    李姝今天高興呢，回來這一路就高興，吃飯也高興，晚上這會兒玩的也高興。

    天熱，她又苦夏，屋涼快些才好呢。

    公公現在還能賺錢呢，婆婆還能照顧家庭呢，老太太還能看顧孩子呢，她能做出那等蠢事來？

    趙雅芳現在其實已經承擔起了家庭的一部分決定事務權，劉茵也有意放手家的事由著老大媳婦兒做主。

    傻柱用力扳著李學武的腦袋，等回了雨水的話，見著妹子扭過頭去嘀咕“有病”後，這才鬆開了捂著李學武的手。

    老彪子送走的那些李學武知道，是給了俱樂部，俱樂部那邊也劃了錢過來，並不差賬。

    傻柱撇了撇嘴，再拿廠那些事逗殼子的心思都沒有了，他牙又開始疼了。

    李學武一回頭看見傻柱瞪著大眼珠子在盯著自己，一副懷疑模樣，跟鬥雞眼似的。

    小燕見他沒個理想的樣子，還說了，不指望等他們結婚的時候能有武哥的排場，但家總得有個帶響的。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結清了好，省的惦記了，再跟街道或者司院倉庫那邊收東西也是現款現結，別叫人家為難”。

    她哪會不問當天發生了啥，就李學文講了，二小叔子手拎著槍，把他從一堆人救出來，在門口躺著一個，到了大門口又是追著揍了一個。

    “你！”

    老二家如此，老三家就更是如此了，姬毓秀更是爹媽寵著，哥哥愛著長大的。

    自己弟弟就在二小叔子手底下上班，半年一進步，眼瞅著活潑勁兒又回來了，她自己心也有本賬呢。

    雨水扯了扯嘴角，隨後用手指點了點李學武，威脅的眼神很明顯，凶了一下又回了廚房。

    二孩也鍛煉著跟老彪子學習公對公的交易業務呢，主要是一大批穩定的客戶逐漸在發展，供應這些家庭就夠回收站所有開銷的，不能鬆了手。

    顧寧跟趙雅芳說的也不是那多，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看著兩人都是上了大學的，又都是正經的工作和身份，可從小的家庭背景和生活觀念都不同呢。

    傻柱盤著胳膊拄在桌子上反了一嘴道：“你才症了呢”。

    姬毓秀因為作息原因，一直都在東院睡了，不管她回不回來，劉茵隔了三兩天就去給燒燒炕，省的有潮氣。

    也許是這邊的氛圍好，也許是好為人師，何雨水也習慣了晚上在東屋看書。

    三頓飯總得有人回去做飯，總得有人收拾屋子和整理院子。

    沈國棟匯報完，姥爺開始匯報，他也是用的筆記本，說了家具的回收和銷售情況，最近的重點工作還是在西城三監所的家具生產上麵。

    “……”

    分紅？

    老彪子不在，二爺說打下午就沒見著這小子人影，車也沒動，就沒上山去。

    更容易溝通，更容易理解，劉茵說李順選老大合適的原因其二是大兒媳婦兒。

    可能因為年歲小好糊弄著，再大一點兒，別說姬毓秀不滿意了，就是老三學才也受不了他們家的傳統生活觀念了。

    “快別了”

    錢匣子本應該還有李雪一份工資的，可趙雅芳自己結婚後都被婆婆允了自己管工資，現在怎會跟小姑子要生活費呢。

    就是老太太在那邊生活有的時候都看不過眼了，更何況是幾代人在同一個屋簷下呢。

    剛才飯桌上提起給趙雅芳和顧寧補身體的話了，回來老太太便叮囑趙雅芳得注意著飲食習慣。

    可經曆了跟老二學武鬧了那一場，二小叔子又是給票買自行車，又是想辦法給他們找房子的。

    所以他現在隻能指著工資過活，好在是大宅子有呢，衣食住行都在這邊考慮著，他上班幹活就行了。

    二手的並不代表不能用了，由著一監所的李學文擺弄了，也倒能用長久。

    公公婆婆家對自己家真是不薄，送米送麵的，親家相處的真是好，她要是虧了心，還得挨她爹的大巴掌。

    主要還是一監所和華清畫院出的這一批小人書質量上乘，內容編輯的精幹，故事有趣味性，更有教育意義。

    在這個時期，文化用品，尤其是文字書籍賣的好，當是很難得的。

    李學武轉頭看向傻柱，挑眉道：“我認識一些體校的教師，特別能打的那種，我覺得特別適合雨水”。

    既然都交給他去辦了，李學武也就沒擔心，隻在家等著消息。

    隨著外部環境的改變，傳統家庭的觀念和思想也在發生變革。

    李學武看了看傻柱，道：“你跟你妹子是仇人啊？還是你倆隔著十萬八千啊？自己不會問她你問我？”

    像是聞三兒那般，用舊的對付，想著再掙一筆維修錢的業務也不做了，沒人手，也沒那個精力。

    可小燕說了，你不敢想，可武哥都做了，回收站以前有小汽車？

    現在還不是一台嘎斯69小貨車，一台大卡車，就是武哥家還有一台威利斯呢。

    管家的媳婦兒管賬管錢，她說這個能買，那就能買，她說賬上這個月的生活費都不夠了，不能買，那就是不能買。

    李學武喝了口茶，苦著臉說道：“你也知道，我就在分局”。

    所以VIP客戶穩定發展著，二孩兒每天都忙活這些事兒，同時也給老彪子打短兒，接觸了那邊的業務。

    說著話看了看西屋的妹子，又對著李學武問道：“你說雨水為啥不找對象呢？”

    婚後也是沒接婆婆的賬本和鑰匙，想著小叔子也上了大學，二小叔子還在外麵當兵，公公婆婆歲數都不大，再等等。

    現在屋坐著的就這些人了，王亞梅不在，於麗說是今天請假休息，傻柱還笑鬧是不是兩人出去處對象去了，惹了迪麗雅一個瞪眼。

    上班哪有現在賺錢啊，也沒現在這充實和舒服啊，給單位幹活，上麵有領導盯著，下麵有同事擠兌著，誰知道能活咋樣啊。

    沈國棟沒啥大學問，寫字和算數不成問題，管著收廢品的業務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