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那是一個春日。
風和日麗,柳枝抽出新芽。
師尊是從來不喜歡看熱鬧的,羽凡也不喜。
但不知那一日怎了。
在一個吵鬧的街上。
人群圍著,是一幫門派子弟。
羽凡看著一旁采購物資的師兄弟。
忍不住朝著人群跑去。
在人群的縫隙之中。
羽凡和梁丘鳴晨對視。
她的渾身似乎被冰霜覆蓋,稚嫩的手上握著一把利劍。
麵無表情的站著。
直到她將臉轉過去,羽凡都沒反應過來。
罵聲傳進他的耳朵,這才發現她周圍都是人,都是不懷好意的人。
“你就是梁丘鳴晨?”一個稍大的門派子弟說著,語氣中充滿著不屑。
羽凡看著她,她隻是靜靜看著周圍的人,眼中並無波瀾,一身鵝黃色的道袍也沒有襯出她溫柔可人。
小小的年紀的眼中,似乎充滿冰霜,隻是沒有怒意,像是冰封多年的大海一樣沒有起伏。
那人沒有得到回答,不禁有些生氣。
“你就是笛月派新任掌門?”
聲音傳到羽凡耳中,不由一驚,原來她是笛月派的掌門。
“就你也配?”一個譏諷的聲音傳來。
梁丘鳴晨的睫毛顫了顫,隻是平靜沒有情緒的看著麵前嘲諷她的人。
薄唇微啟,她有著超脫年齡成熟,語氣平穩,“我確實是梁丘鳴晨,笛月派的掌門,各位有什問題嗎?”
冷冷的眼神望著周圍的每一個人,說話聲頓時少了一半。
“我也不知道我配不配,我隻知道當時比武之時沒人打得過我。”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覺得梁丘鳴晨怕不是個傻子,這不懂說話,如何將門派發揚光大。
“各位若是有疑問,可與我比上一比,倘若贏得過我,這掌門的位置我讓位便是。”說著,劍出鞘的聲音發出一聲鳴叫,像是叢林中的鳥兒一般。
眾人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想發泄一下對這個練武奇才的不滿罷了。
隻是羽凡卻莫名嘴角向上咧著,這個小女孩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她說的沒錯。”一個聲音在身後傳來。
羽凡恭敬地行禮,“師尊。”
“怎跑這兒來了?讓我們好找。”白青鬆手搭在羽凡頭上,撥了他肩上的頭發,羽凡一時間想起,師尊說過在外要注意儀態,立馬站直了,白青鬆滿意點點頭。
沒有聽羽凡的回答,就看著人群從梁丘鳴晨那邊轉過身,想看看這個和他們唱反調的人是誰。
“白掌門?”
“白青鬆?”有人低聲說。
“白掌門,晚輩這廂有禮了。”有幾個之間見過白青鬆的焦家子弟說著。
梁丘鳴晨長著極好看的眉眼,隻是看人的樣子就像看待樹木一樣,平等又透著冷漠。
她望著白青鬆,帶著不多的驚訝,不知是來自她的年少,還是白青鬆的俠義援手。
白青鬆對著和他行禮的人點點頭。
望著周圍的人,“既然各位沒有想當新任掌門的,我就要和梁丘掌門一同回山了。”
人群散去。
“梁丘掌門此行下山可有要事。”白青鬆剛才不過是個借口。
梁丘鳴晨搖搖頭,“我迷路了。”
羽凡身後的師兄弟們有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青鬆也有些忍不住,不過礙於掌門臉麵,他隻是咳嗽了幾聲。
“我們正好順路,不如送你一程好了。”
白青鬆知道這位笛月派的天縱奇才自小養在梁丘山上,甚少下山。但不知居然封閉成這個樣子。
“多謝白掌門。”
一路上,綠枝漸盛。
一行人到了此處,就應該分開了。
“梁丘掌門,從這往南走,就可以找到去梁丘山的路了。”白青鬆本以為到了這,這‘迷路掌門’就應該會找到回去的路了。
羽凡看著她絲毫沒有波瀾起伏的眼神,她慢慢吐出兩個字,“不能。”
不能?
這梁丘鳴晨下山時她師尊沒有交代嗎?
就在問題差點要脫口而出的時候,羽凡突然想到梁丘鳴晨的師尊前任掌門早在幾年前在和火神派的戰爭中失去了姓名。
羽凡很慶幸自己沒有問出這句話。
白青鬆看向羽凡,“凡兒,你送梁丘掌門一程如何?”
這數羽凡最為熟悉,曾經師尊帶著羽凡去過梁丘山。
羽凡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路上,羽凡回頭問她,“你為何不認識路?”
梁丘鳴晨清冷的臉上靈動的眼睛也跟著變得清冷,羽凡覺得這是有些違和的,但又不得不承認其中有著和諧。
梁丘鳴晨冷冷說道:“不知道,我記不住罷了。”
羽凡覺得很奇怪,就算是他第一次下山,也記得回山的路。
而且,她不害怕自己丟了嗎?
“你不害怕自己走丟嗎?”羽凡忍不住想和她說話,他想知道和自己一般年紀卻當掌門的人有何不同。
“為何怕?”梁丘鳴晨有些疑惑的問他。
眼波瀾不驚,直勾勾看著羽凡,倒是羽凡有些慌亂的摘下路邊的狗尾巴草握在手。
小孩子不應該怕嗎?
但眼前的這個人是梁丘鳴晨。
是笛月派的掌門。
果然人和人還是有差別的。
到了梁丘山腳下。
“梁丘掌門,在下告辭。”羽凡對著梁丘鳴晨說。
梁丘山上枝繁葉茂,有個瀑布掛在上麵,像個帷幕一般,將笛月派隔開。
自小師尊就教導梁丘鳴晨要知恩圖報。
一隻白鴿落在她的肩頭。
“這隻鴿子送你,要是有事,可以找我。”梁丘鳴晨沒有說感激的話。
邁上了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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