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城南新修的質子府。
宇文燁一身黑色夜行衣,腰上挎著寶劍,把麵巾往臉上一攏,帶著兩名同樣裝扮的隨從躍上屋頂消失在茫芒夜色。
質子,在大家眼是最沒出息的存在,最沒前途的存在,是被母國所拋棄的棄子。
但,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避開皇室爭鬥,隱其鋒芒,伺機而動,很多時候這樣的人才能笑到最後。
楚雲澈,宇文燁,他們都不是表麵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就連整個萬俘城都不像表麵所見的這樣平靜太平,譬如此時此刻城外幾十的寧家鎮,先東陵太子江景年、寧丞相、宣親王、兵部尚書……甚至王月蘿所熟知的廖大叔,齊聚在某處宅院的地下密室商討著複國大計。
但這一切的一切,是王月蘿和莊上的人們所接觸不到的,他們的世界簡單而快樂。
王月蘿此刻煩惱的,是現在她出門都不得不戴鬥笠遮臉了,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砸臭雞蛋。
怪誰呢?還不是怪宇文燁那‘姐們’天天在她鋪子當免費夥計,惹眾姑娘怒了!
他可是萬俘城第一美男,姑娘們奉若男神。
雖然流言滿天飛,說他和北幽質子是斷袖,但從來沒看到他和北幽三皇子一路現身啊,隻看到他和王月蘿有說有笑。
所以個個把王月蘿當情敵,逮到機會就要糊她一臉臭雞蛋。
當然,讓王月蘿猜不到的是,在背後煽動的人居然是王心瑤。
宇文燁第一次去‘海上來漁貨鋪’時她沒瞧見,打漁村回來的時候看到王月蘿和她朝思暮想的四皇子有說有笑情人似的,她心那個妒忌啊,便四處煽動喜歡四皇子的姑娘小姐們對王月蘿圍追堵截、向她扔臭雞蛋爛菜葉,恨不能把她打死!
王月蘿還一無所知呢,倒想把宇文燁拒之門外,可這‘姐們’是真的吸流量,隻要他在鋪子待上一會兒,那天的流水必定爆增。
看在錢的麵了上,被砸臭雞蛋王月蘿也認了。
這天晚上吃了晚飯,王月蘿和兩位掌櫃坐下來盤賬。
兩家鋪麵開張七天,雨具鋪毛收入共二十一兩四錢,漁貨鋪收入五十二兩六錢,總共七十三兩。
魚是自己打的,雨具是自己織的,掙的都是苦力和手藝錢。
不過這已經很可觀了,若是二十四戶平均分的話,能分到三兩多銀子一戶了,這算一個月光這兩家鋪麵就能掙,十幾兩銀子一戶。
當然,也是不可能平均分的,無論是雨具還是海鮮都登記了個數和斤數。
按先前商量的,王月蘿拿兩成,掌櫃和夥計由她開工錢。
這樣的話除掉鋪麵租金工錢等,一個月掙二十兩左右
而莊上的人們一個月十二三兩這樣,這個數就是東陵未亡國時鄉下百姓都是不敢想的。
當然,雨具鋪的生意不可能時時這好,肯定是會慢慢衰落的,鬥笠蓑衣這種東西能用好幾年,客人隻會越來越少。
還是得想法子往其它方麵拓展,王月蘿決定再在城待幾天,找找生意的門路。
若要開海鮮酒樓的話自家鋪麵肯定不行,太窄了,得去城市中心的繁華地帶找那種兩層樓的門臉,能同時容納二三十桌的那種。
她對這門生意很有信心,畢竟那多鎮守在城外的南陽軍,他們也要吃喝啊。
何況城的人們手頭越來越寬裕,生意隻會越來越好。
第二天吃過早飯王月蘿一身男裝打扮,戴著鬥笠從小門出了宅院,往城中心去。
一路上看到牙行便進去詢問,看看有沒有兩層樓的門臉要出租或者出售的。
正四處轉悠呢,突然看到人們紛紛往城內的布告牌下麵湧,王月蘿和王修揚也隨著人流圍了過去。
布告欄上貼了一張大大的告示,上麵寫的是七天後將停止向城內供應任何物資,從此之後城的人們將要自給自足了。
“看樣子,糧食恐怕要漲價了。”有人憂心道。
“是啊,麥子稻穀都沒成熟,米麵隻會越來越少,能不漲價?”
“還好玉米豐收了,不至於餓肚子。”
大家看完布告後又匆匆散去。
這其實也算不得什大新聞,哪個不知道物資隻供應半年的時間,糧食市場上一直沒得售賣,個個屯著呢。
“長姐,開酒樓合算?個個進門都要吃飯的,咱們哪來那多的米糧?”王修揚撓著後腦問。
長姐雖然有術法,但他記得長姐說過已經變不出米麵了,所以就有些擔心這個事。
王月蘿笑道,“沒事,但凡南陽軍進酒樓吃飯一律讓他們用米和麵付款。”
“對哦,這樣就可以自給自足了。”王修揚興奮道。
他對長姐的廚藝有信心,酒樓一旦開起來,必然會是萬俘城生意最好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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