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這精明的人，看到賈東旭就知道是什情況了。

    賈東旭也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師父，我來是想求您，淮茹進廠的時候，您費費心帶帶她，我家的情況您最清楚了，沒有您的幫助，她怕是沒法晉升的。”

    易中海看著賈東旭：“且不說，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你喊我一聲師父，淮茹進廠我就不能不管她，放心吧。”

    “我手把手的親自教她。”

    得到易中海的承諾，賈東旭踏實了。

    賈東旭讓傻柱把他背到院子，眯著眼睛的賈東旭，看向東方。

    朝陽緩緩從東方升起，溫暖的光芒驅趕著夜的涼意，當陽光照耀在賈東旭的身上時，賈東旭終於看到了日升。

    他感覺自己好累，精氣神似乎被抽掉了。

    賈東旭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他已經油盡燈枯了。

    回光返照，就像是日落前那最後的一絲光亮，生命在走到盡頭前，會短暫的發亮，然後迅速進入黑暗。

    又像是煤油燈，當燈的油即將燃盡時，也會突然一亮，然後熄滅。

    那是因為最後的一滴油，失去了油的附著力或拉力，上升得特別快，所以會突然一亮。

    電燈，在燈絲壽命將盡時，鎢絲燃燒，電燈也會突然一亮，於是燈泡報廢。

    總而言之，回光返照是病人向親人訣別的信號。

    賈東旭慢慢的合上了雙眼，賈家人發出了震天響的哭聲。

    院的鄰居一個個都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況，也不免心聲感慨。

    白發人送黑發人，賈張氏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掐人中，澆涼水，可算是把賈張氏給弄醒了。

    “東旭···我的兒啊···”

    賈張氏撲在賈東旭的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東旭，你走了，讓我們一家老小可怎辦啊，怎活啊······”

    秦淮茹也是哭的喉嚨沙啞，她這下成了名副其實的秦寡婦了。

    可不管如何，鄰居還得照常上班，隻是易中海跟閻埠貴留下來。

    易中海看著劉海中：“老劉，你去廠幫我請個假吧！”

    劉海中：“行，我去廠也請假，東旭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回來幫幫忙。”

    “傻柱，你呢？”

    傻柱：“我肯定要請假留下幫忙的。”

    傻柱看向許大茂：“許大茂，你也請假留下來。”

    許大茂：“我不行，我有任務，今天要去鄉下放電影。”

    傻柱撇撇嘴：“沒人味。”

    易中海看到來人又要吵起來，沉著臉：“都什時候了，你們倆就不能消停點。”

    許大茂都囔了幾句，推著自行車上班去了。

    不過他臨走前，還是當眾交代了婁曉娥：“娥子，你看賈家有什需要幫忙的，就搭把手。”

    李抗戰也看著傻柱：“我先去廠了，有事就去廠通知我。”

    不過走之前，李抗戰把家的物資全都收走了，他怕傻柱又來吃大戶，主要不是怕傻柱吃，是怕傻柱窮大方，給禽獸們吃。

    傻柱是他徒弟，徒弟吃師父的無所謂，但禽獸們想都甭想。

    送妹妹上學，到了廠，李抗戰把劉嵐跟馬華的收獲賣給了後勤，跟馬華，劉嵐，分了錢。

    李抗戰在廠上班，四合院可是不消停。

    秦淮茹給賈東旭換上了，昨晚趕製出來的裝老衣裳。

    但棺木昨晚賈張氏嫌貴，現在多貴都得買了，閻埠貴拿著賈家的錢去買了現成的棺材。

    易中海：“賈張氏，想開點吧。”

    賈張氏：“你無兒無女，讓我想開點？”

    “呸！”

    賈張氏這會就忘了賈東旭的囑托。

    易中海臉子頓時黑了，這賈張氏指著自己鼻子罵自己是絕戶，換誰都受不了。

    但想到賈東旭，易中海是強忍著：“賈張氏，你不要無理取鬧了，老閻回來就得雇馬車把東旭運回鄉下去，還得買黃紙······”

    “你是想讓東旭走的不安心嗎？”

    聽到兒子，賈張氏：“我家哪還有錢雇馬車？”

    看著賈張氏胡攪蠻纏的樣子，易中海很頭疼。

    “得得得，雇馬車的錢我出了。”

    “賈張氏，你是怎打算的？”

    “東旭是在家停放還是直接運回鄉下？”

    賈張氏：“回鄉下吧，城幹什都不方便。”

    想著回鄉下還要請吹嗩的，賈張氏道：“他一大爺，您可是說過要給我們家捐款的。”

    “東旭回去吹嗩的錢我家還沒有呢。”

    易中海：“嗩就不請了，這年月別給自己跟大家找麻煩，怪力亂神的事情不要搞。”

    “捐款的事情我跟老閻商量了一下，不捐了。”

    “等你家白

    事飯的時候，也能受到禮金。”

    （白事飯也叫解穢酒！各地的叫法不同。）

    賈張氏：“易中海，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家哪來的錢做白事飯?”

    易中海：“這你不用擔心，你家要是真沒錢了，到時候就讓大家湊錢，到時候從禮金扣。”

    賈張氏一聽，不用自家掏錢，也就同意了。

    她是都發長見識短，如果別人家有事這錢她一樣要還回去，早晚的事。

    秦淮茹到是想到了，可她也做不了主。

    接著，棒埂，小當，秦淮茹還有賈張氏都穿白戴孝，白圄腰、白紮頭、白帽子、白腰帶。

    閻埠貴這邊也把棺材給運了回來，白事先生也跟著來了，賈東旭換上裝老衣裳，入殮。

    在談錢的時候，賈張氏咬死自己沒錢了。

    白事先生一氣之下，拍拍屁股走了。

    閻埠貴指著賈張氏：“守財奴，這都什時候了，你還不舍得花錢。”

    “你是想把錢留著帶到棺材啊？”

    賈張氏：“大概流程我們自己都知道，他要那多，憑什啊？”

    閻埠貴氣的渾身顫抖，跟賈張氏鬥嘴他不行，一甩袖子回家去了。

    不過，易中海跟傻柱不能尥蹶子。

    “柱子，你去找照相館，讓人來給東旭照遺像。”

    （牆上的男人終於按照他的命運，要掛在牆壁上了。）

    “順便再聯係個馬車夫，下午就把東旭送走。”

    ·······

    被羈押的李懷德此時也是欲哭無淚，想死卻不敢。

    不能人道了，還丟了前程。

    一間被鐵柵欄從中隔開，一分為二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