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祖出世自然可喜可賀，但又不能當飯吃，所以漸漸的人也就散了。

    與其聽聖祖自戀念經，還不如去看外麵那些人，為了所謂道緣造化而在十八重登天之梯舍生忘死來得有趣。

    聖祖的奇葩性格的確出乎所有族人的意料，不過隻要聖祖的實力也出乎預料的強大就行了。畢竟，他們要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守護神，而不是知心姐姐。

    不多時，五行聖池邊上便隻剩孔求己父子陪著秦長風和小莫。

    從這居高臨下，也可以看到山門外整個十八重天梯上的場景，隻見短短片刻間，那些激情澎湃的求道者便少了三分之一。

    其中的絕大多數不是放棄，而是直接死了。

    這哪是什登天之梯，分明就是十八重地獄！

    欲求大道者，非登上天梯，而是先去十八重地獄走一遭！！

    事實上，這十八重台階，雖隻是秦長風抬指所築，但也絕非凡響，因為其中蘊含了九成死亡法則的無上奧義，真要是殺劫暴發，便是至尊都可一念葬滅！！！

    秦長風並不反感有人來求道，畢竟如果換位思考，他恐怕也無法舍棄這樣的機緣。但還是那句話，想要造化，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

    望著這一幕，即便是自己一手所造成，秦長風也情不自禁地感歎道：“老東西，你看這些人拚了命也不過是想入聖山來而已，而我族的年輕人卻處心積慮地想要出去，你說他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是活膩歪了想求死？”

    孔求己聽了心肝發顫，早就知道這位小祖素來睚眥必報，卻沒想到記仇到這種程度，老子把節操和老臉卻都賠上了，他還不肯揭過。

    但這一次，他還沒來得及答話，他的親兒子便開口道：“聖祖有所不知，非我等不知好歹，而是這聖山內也有得不到的東西，所以我們隻能去外界尋找。”

    他似乎已從聖祖的威壓中緩過來，此時昂著頭，頗有幾分倔強不屈的樣子。

    秦長風聽了一笑：“哦。那你說說外麵有什是我聖山之內沒有的，蓋世神通、極道寶具、無上仙藥還是紅顏美人？”

    “長生！”孔長生與他四目相對，像個二愣子。

    二禿子與二愣子……如果二也算一個姓的話，那的確是親父子了。

    秦長風聽到這兩個字後罕見的陷入沉默，久久無語，因為無言可對，在這聖山內雖然有一世無憂，可的確得不到長生，隻不過這傻孩子不知道的是，他在外麵也同樣難以得到。

    “請聖祖看在我的薄麵上允這逆子下山！”

    孔求己一歎之後，再一次跪求，他是徹底不要臉了，不隻是為了幫親兒子得償所願，更是怕這逆子如果繼續留在孔雀聖山最終會惹下殺身之禍，畢竟他的時間所剩不多，照不了多久，人生如燈滅，到那時便說什都晚了。

    “老東西，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秦長風斜睨這再次禿頂的老孔雀，臉上全是鄙夷。

    孔求己像是看不到，自信言道：“身為亂古年間便追隨聖祖的老兵，多少還是個人物。”

    這話明著是自誇，實則是在無形之中抬高秦長風，想他區區一個老兵都算個人物了，那秦長風這個聖祖是什樣的存在？

    秦長風聽過的馬屁不計其數，但這樣的還真是讓他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不由歎道：“你這拍馬屁的功夫堪稱當世一絕。”

    孔求己板起臉肅容道：“聖祖有所不知，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耿直，有多少麵子就辦多大的事，從來不會說謊。”

    這老貨是徹底放飛了自我，打算拿自己的餘生來賭一次。

    “算了，算了”，秦長風擺手，趕蒼蠅似的說道：“你都把臉都不要了我還能說什？讓他下山吧，但我族至尊級以上的秘術他一樣都不準帶出去，並且他所修煉的任何與孔雀族有關的神通功法也絕不可外傳……”

    孔求己登時喜形於色，這條件可以說低到令人發指了，原本他還以為要把所有修為都先換回來呢，但秦長風隨後的話卻又讓他心沉海底。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旦踏出山門，此時便不可再踏進聖山半步，縱然登上十八重天梯也不行，若敢違背，身死道消，神魂俱滅！”

    秦長風嘴角浮現冷笑，一來他要把孔雀族對外界的影響降到最低，二來他也要豎立一個反麵模板，讓族內這些不安分的人知道耐不住寂寞是什樣的後果，一個個都想出去野，好啊，野了就別再回來！

    “長生願發下道誓，此生踏出山門便絕不再回！”

    孔求己還在猶豫的時候，年輕的孔長生便當場發誓，神情和語氣充斥著決絕果斷，仿佛隻要能出山，他可以放棄一切，而聖山內也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東西。

    “這小子好有性格啊！”秦長風偷偷朝小莫傳音，著實覺得這隻年輕的孔雀有點與眾不同。

    小莫聽了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隻是忽地眉頭一動，隨之雙目內偷偷凝聚時間與輪回的道符仙印，無聲無息地向孔長生照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