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殊牽著展玉的手,緩步前行。每走一步,他就能感覺到展玉的腳步是有多的小心翼翼。
她每邁出一步,沈天殊就會覺得有刀子在他的心上劃上一刀。
“我抱你走。”
沈天殊說完就停下腳步,準備將展玉抱起。
展玉卻是淺笑著拒絕“不用,隻是眼睛看不見,又不是腿不能走路。”
沈天殊的心像是被人用棍狠狠的敲了一下,喊痛不能忍住卻又冒著嘶嘶涼氣的酸痛。他看著展玉的臉上,一直都是那種溫柔和煦的笑容,手也任由他牽著。看上去仿佛還是那個對他很依賴的小女孩,但是此時他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有一堵無形的牆擱在他們兩人之間。
沈天殊已經忘了走了多久,他們兩人總算是走出了東華苑的大門。門外,梁淵正攙扶著百米在說著什,當看到他和展玉走出來以後,連忙開心的喊著“丫頭!”
展玉微微側耳傾聽,聽著這熟悉的輕佻聲音後立即明白,此人是瀟灑不羈的梁淵。展玉沒有想到梁淵也來了,聽到他的呼喚以後,有過瞬間的停頓。
沈天殊像是擔心展玉會跌倒,在她的耳邊小聲說著“小心台階。”
梁淵和百米都會武功,自然能夠聽到沈天殊讓展玉小心的叮囑。兩人相似一眼像是在說看,他們兩個人的感情還是很好的。
“丫頭,你走的這兩天,可把我和天殊累壞了。我和天殊為了找你,差點就要把整個淮南十二城全部搜了一遍!”
梁淵並不知道展玉發生了什,和往常一般調侃著展玉。他以為他說完這句話,就能夠聽到展玉反駁他的話語來。
“辛苦二位。”
沒有反駁沒有揶揄,隻是平淡的向梁淵道謝。
梁淵覺得尷尬,他好奇的打量著緩步前行的展玉,見她的臉上一直都是淺淺的笑容,看不出她的心底在想什,仿佛像是再看畫中仙一般不真實,若隱若現。
梁淵看向沈天殊,想要得到他的解釋。可是沈天殊的臉色卻是沉重,他的眼除了展玉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事物。
百米則也發現了展玉好像有什問題,她慢慢的站直了身體,向著展玉走進。卻看見那雙本事靈動無暇的雙眼,此時卻失去了光澤。無論她的手在展玉眼前,怎的搖晃,她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郡爺……”
百米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隨後又看向沈天殊,想要一個解釋。
沈天殊卻是輕輕地點頭,沒有回答。隻是越過了百米,繼續牽著展玉往白色駿馬的方向走著。
百米收回了手,轉身看著那行動遲緩的兩人,心像是被人揪住一般。是她的錯,沒有照顧好展玉!
本在心發誓說好要好好守護展玉,讓她保留著內心的純真。她沒有做到不說,還讓展玉有了眼疾……
梁淵站在不遠處,自然也看見了百米的動作。他看著小心邁著步子的展玉,怎也不肯相信展玉失明的事情。不過才兩天沒見,展玉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像是走了幾個春夏秋冬,兩人總算是走到了駿馬的身邊。他雙臂緊緊的摟著展玉,抱著她飛身上馬。待坐穩馬背之後,沈天殊轉身,冷著臉和梁淵說著“回城。”
梁淵和百米兩個人自然也不敢再多逗留,百米也不再想著和梁淵之間保持著距離,而是和梁淵兩人十分默契的翻身上馬,跟上沈天殊的步伐。
展玉閉上眼睛傾聽著耳邊的風,聽著風聲的呼嘯。像是在說氣溫越來越低,你還是趕緊抱著自己的衣領,避免寒冷吧。
吹在臉上的風也開始有了力度,就像是刀子刺在了臉上。展玉剛抱著自己的衣襟,沈天殊就是大手一揮,將她緊緊的擁在了懷中。
兩人無言什都不用說,沈天殊仿佛就已經知道展玉需要什。
顛簸了兩個時辰,四人總算是進入到了淮安城。一進入城門便有人將這一消息傳送給了沈桓和連冰。
連冰自從知道展玉失蹤以後,就覺得十分愧疚。如今一聽沈天殊帶著展玉回來了,不顧是否已經深夜,連忙讓人驅趕著馬車來到了魏王府邸。同行而來的,還有沈桓。
沈天殊剛剛安頓好展玉,青戈和綠意不能接受展玉失明的消息,卻礙於沈天殊的命令,隻口不提任何關於她眼疾的事情。
連冰一走進房門,就見展玉安靜的坐在一旁,讓兩個丫鬟為她梳妝打扮。
“世子妃!”
青戈和綠意兩人見到連冰走進來,連忙對其行了大禮。
連冰則是揮手讓她們二人平身,後走到了展玉身邊,看著那張與自己相似無幾的臉,此時像是一個失去靈氣的玩偶,連冰覺得很是心痛。
終究,還是牽連到了展玉。
“對不起。”
連冰開口向著她道歉,如果當時她能夠知道府邸藏著禍心的奴才,她一定會將他逐出府,這樣展玉就不會一氣之下離開淮南王府。
展玉的手在空中微微摸索,隨後摸索到了連冰以後,會心的微笑了一下。握緊了她的手,說著“你沒有做錯什,不用向我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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