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的仆人,隻能有一個。
我才是神主的仆人。
我才能長生不死……
“而隻有殺了所有人,我才能是那個‘唯一’。”
這個念頭,瞬間在一眾魔頭心中浮起。
當即便有一個萬妖山的妖修發狂,撕碎黑袍,化出獠牙,咬在了身旁一個陰屍穀屍修的身上,撕咬著他的血肉。
“畜生,找死!”
屍修大怒,原本蠢蠢欲動的殺意,再也按捺不住,一邊自身將血肉屍化,抵禦妖修攻擊,另一邊搖動控屍鈴,喚出了棺中的銅屍,攻向這發狂的妖修。
青麵獠牙的銅屍,當即伸出利爪,挾著腥風,撕穿了妖修的後背,皮肉翻出,白骨森森。
但濺出的妖血,卻噴在了身旁血煉門魔修的身上。
血煉門魔修,見不得鮮血,此時血腥味一激,當即雙眼通紅,撲向萬妖山的妖修,張口咬在妖修的脖子上,催動血煉門魔功,如鯨吞一般,吸他的鮮血。
而殺戮一起,鮮血,魔氣和殺意混在一起,當即也勾動了其他人心底的欲念。
大殿之中,一時陷入了慘烈的廝殺。
但也並非所有魔修,都參與了混戰。
心神癲狂,陷入廝殺的,大多都是金丹初期的魔頭。
金丹中期的魔修,在如此的殺戮麵前,勉強還能存有一絲理智。
而金丹後期的魔頭,修為更高,神識在二十七紋之上,大多都還很冷靜,隻是冷眼旁觀著局勢。
片刻後,陰屍穀的一位金丹後期,便看向玄魔宗的主事,陰沉著臉質問道:
“你什意思?”
玄魔宗主事皺眉,“什意思?”
陰屍穀金丹冷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是幻魔宗的道心種魔大法。”
“那又如何?”玄魔宗主事道。
陰屍穀金丹目光冰冷,“如今幻魔宗式微,這門種魔大法的原典,就落在了你玄魔宗羽化真人玄散人的手。”
“如今這些人瘋瘋癲癲,種了道心種魔,不是你玄魔宗搞的鬼,還能有誰?”
玄魔宗主事陰沉著臉,而後嗤笑一聲:
“胡言亂語!就憑你這三言兩語,就想將這髒水,潑在我玄魔宗的頭上,豈非可笑?”
陰屍穀金丹見他矢口否認,臉色越發陰毒。
其餘諸位金丹後期修士,也都默默與玄魔宗主事,拉開了距離,但卻有默契地,將他圍在了中間。
一道道或陰冷,或腐臭,或血腥的神識,還是在暗中,悄悄鎖定了玄魔宗主事。
大家都是活了數百年的魔頭,並不會看你說什,而是看你做了什。
眼下這個局麵,顯而易見,是眾人中了“道心種魔”大法。
而唯一有嫌疑的,便是玄魔宗。
畢竟在場的所有魔修中,隻有玄魔宗,得到過道心種魔的原典傳承。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人,能精通這門魔道秘法。
道心種魔,操控人心,詭譎莫名,非同小可,可不是一般修士,說學就能學的。
淪為“眾矢之的”的玄魔宗主事臉色難看,但被如此多金丹後期魔頭的殺機鎖定,他也隻能抑下脾氣,語氣寬和,耐心解釋道:
“諸位誤會了,此事真與我玄魔宗無關。”
合歡宗的紅衣女魔頭冷笑道: “口說無憑,你得拿出證據。”
玄魔宗主事皺眉,“你要什證據?”
紅衣女魔頭笑吟吟道: “你束手就擒,讓我們翻你的儲物袋,看看有沒有道心種魔的蠱物。”
翻儲物袋,可是修士大忌。
玄魔宗主事不可能同意,更不用說,還要“束手就擒”了。
這番局麵下,他但凡束手就擒,怕是下一刻就要被這些魔頭,瓜分得連骨頭都不剩。
玄魔宗主事目光一沉,催動玄魔功,周身魔氣繚繞,以震懾眾魔,同時道:
“此事有些古怪,當務之急,還是齊心合力,查清這麵的玄虛為妙。”
陰屍穀的金丹並不退讓,他反手搖鈴,喚出銅屍。
這銅屍身上,有一絲絲漸變的銀色,似乎正在向著更高一階的“銀屍”蛻變。
陰屍穀的金丹,操縱著這漸銀的銅屍,以殺機鎖定玄魔宗主事,冷聲道:
“此事確實古怪,我們已經在查了,隻要抓了你,拷問個明白,自然知道這道心種魔的原委。”
玄魔宗主事心中暗罵。
魔修都是些殘暴偏執的畜生,一旦有所猜忌,根本不會輕易改變認知。
而且當前情況下,懸疑最大的,的確是他玄魔宗。
甚至玄魔宗主事也在心底暗暗懷疑。
莫非??真的是我玄魔宗所為?
玄公子還沒走?
他受了老祖的命令,暗中潛伏在這血祭大陣內,就是為了在邪神複生的千鈞一發之刻,突然發難,以達成某些不為人知的圖謀?
玄魔宗主事皺眉。
外人不清楚,但他這個玄魔宗金丹後期的主事之人,豈能不知。
玄散人的確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得了《道心種魔大法》的原典。
但這道心種魔,極其難修。迄今為止,整個玄
魔宗,能學會這道心種魔之法的,除了羽化境的玄散人,也就隻有天賦異稟的玄公子了。
可是……
玄公子他能有這大能耐,對這多金丹魔修,進行道心種魔?
可不是玄公子,還能是誰?
玄魔宗主事心中不解。
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其他魔頭也隻困住玄魔宗的主事,一時間並沒有動手,而是神情冷漠,心思各異。
所有人都在心暗暗琢磨,這到底是怎一回事。
玄魔宗主事皺眉思索片刻,又道:
“此事,的確與我玄魔宗無關,殘害諸位同道,對我玄魔宗來說,並沒有好處。”
周遭一眾魔修神色漠然,但細細想來,這話似乎也對。
忽而人群中,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
“誰說沒好處?”
眾人循聲看去,便見一個渾身肌肉虯結,紋著黑風熊黑妖紋的大漢,正一臉猙獰憤怒,怒視玄魔宗主事:
“神主擁有無上偉力,可賜予我等長生不死!”
“現在神主蘇醒,你玄魔宗定是想獨占神主的賜福,所以才想用道心種魔,將我們全殺了。”
“你們……”
大漢說到這,忽然卡頓了一下。
似乎聽到了什,片刻後,他點了點頭,目光陰毒:
“是,不錯,你們玄魔宗,想成為神主唯一的‘奴門’,你想成為神主唯一的‘奴仆’!”
眾人見狀,紛紛神情大變,質問道:
“你在跟誰說話?”
黑風熊羆妖修冷笑,一臉虔誠,“神主在向我傳話。”
“祂在向我,揭穿你們的陰謀。”
“祂在指引我,讓我於萬眾妖魔信徒之中脫穎而出,成為他唯一的‘仆人’,讓我??永生不死!”
此話說完,熊器妖修的眼眸,瞬間浮起了黑色。
而他的殺意,也徹底被“激發”,渾身氣勢暴漲,血肉增生,毛發濃密,於幾息之間,便化作一隻身高數丈的黑熊妖物,淩厲的妖爪,猛然撕下。
陰屍穀,玄魔宗,魔劍門,合歡宗幾個金丹後期魔頭臉色驟變,察覺不妙,紛紛催動身法,躲開了這一記妖爪。
但幾個金丹中期的魔頭,卻直接被攔腰撕裂,鮮血流了一地。
血腥味一散開,更誘發了魔修的殺性。
一時間,大殿內更為血腥混亂。
而熊-妖修,實力更強,造成的殺戮也更慘烈,甚至將絕大多數,金丹中期的魔修,也全都卷入了其中。
一旦陷入殺戮,那就完全身不由己,所有魔修無論是主動,或是被動,都隻能開殺。
理智尚存的幾個金丹後期魔頭,見狀心中全都“咯”一聲:
“不妙!”
道心種魔,已經蔓延到他們這些金丹後期的魔修身上了。
玄魔宗主事,更是心中暗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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