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一旁的小角落,墨畫找了塊空地,畫了炙火陣,點了火,正給大老虎烤肉吃。
火苗舔著嫩肉,滋滋冒油。
大老虎在一旁流著哈喇子,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死死盯著烤肉,神情十分專注。
待肉有七分熟的時候,大老虎嗷嗚一聲,提醒墨畫:
“烤好了!”
墨畫便停了火,將烤肉“上貢”給了大老虎。
美味麵前,大老虎一點也不怕燙,三下五除二,便將整塊烤肉,囫圇吞進了嘴,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似乎十分享受。
大老虎接受了墨畫的“供品”,心中對墨畫離別一年多都不來看它的怨念,也隨著這烤肉的香味消散了。
大老虎這才算是正式“原諒”了墨畫。
沒有什是不可原諒的,隻要墨畫烤肉給它吃。
軟飯也沒有墨畫烤的肉好吃。
盡管墨畫烤的“肉”,本身就是大老虎討來的軟飯。
看大老虎吃得香甜,墨畫競也忍不住有點饞,他好奇地切了一小塊肉,放在嘴,慢慢嚼著。當然,他不是妖獸,不敢吃七分熟的。
他吃的是十分熟的,肉質沒那嫩,但至少不帶血,妖氣焚烤得幹淨,焦香味也更濃些,入口又軟又鮮又香。
墨畫有些震驚。
他從沒吃過這好的“妖肉”。
這妖肉鮮美得,幾乎可以與靈獸肉媲美了,但又有靈獸所不具備的一絲野性和韌性,還有一絲絲淡淡妖氣,平添一股特別的風味。
“果然……還是三品妖獸會吃……”
三品金丹虎妖的“血肉倉庫”,竟有這好的肉類,也不知這到底是什肉。
墨畫忍不住回頭,看向洞穴的更深處。
更深處的山洞,棲息著那隻凶猛的三品吊睛玄虎。
此時山洞陰森森,黑羧翳一片,什都看不到。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棲身,更何況還是一頭三品母老虎?
墨畫心清楚,這母老虎,是看在大老虎的麵子上,才沒為難自己。
但大老虎的麵子,也不知能管用多久。
因此墨畫烤肉的時候,離得那三品母老虎遠遠的,免得這三品凶虎,一時按捺不住凶性,想“吃”了自己。
但與此同時,墨畫心中也是疑惑重重。
這是二品山界,這隻三品……雖然不知具體境界,但看著妖氣,還有那股吞雲吐霧的氣勢,便不同凡響的吊睛母老虎,為什會跑到這來棲身?
它從不可能,是特意來找大老虎的吧?
還有,其他那些母老虎呢?
它們也不會是特意送上門來,讓大老虎“吃軟飯”的吧?
墨畫神情有些微妙,對大老虎競生出了“敬佩”,但同時心中也有些疑惑:
為什這大老虎,能吃到軟飯?
甚至還能吃一隻,三品金丹境母老虎的軟飯?
實在是有些離譜……
因為它血脈特殊?
墨畫記得,當初在大黑山深山,邪修聚集的黑山寨,大老虎好像就是因為血脈特殊,近似異獸,才會被四當家抓起來,每天放血喝。
由此可見,這大老虎的血脈,應當是出類拔萃的。
有出類拔萃的血脈,所以才能“吃軟飯”?
墨畫又看了眼大老虎,覺得應該不止如此。
這大老虎體格健碩,一身花紋,黑白分明,黑色深邃玄妙,白色純淨明亮,十分漂亮,金褐色雙目炯炯有神,顧盼之間威武不凡。
這在老虎中間,絕對稱得上是個“大帥比”。
大荒門的那個拓跋少主,都對它喜歡得不得了,更別說母老虎了。
它能討母老虎喜歡,再正常不過了。
當然……
墨畫神情有些肅然。
據他猜測,估計還有另一個原因:
戰爭。
這場道廷與大荒的戰爭,影響深遠,不隻抽調了蠻荒各部落中,大部分的精銳蠻兵。
同時也幾乎“擄”走了三千蠻荒,各大妖山中,最強大的一批虎妖。
這些虎妖,自然都是“公”的。
這也就導致了,戰亂下的蠻荒,母老虎泛濫成災。
像大老虎這樣,血脈優異,模樣威武俊俏,還有天賦的“公老虎”,自然就成了“香餑餑”。想到這,墨畫神情古怪。
他也沒想到,事情競然會如此發展……
兵荒馬亂中,他騎著大老虎,來到蠻荒,其實是帶了一隻“大種馬”過來。
墨畫甚至忍不住想到,假如自己作為巫祝,“征服”了蠻荒,也把這大老虎,帶到蠻荒各地,那是不是所有母老虎,都會被“收服”?
這是……美虎計?
墨畫心思泛動。
大老虎正吃著肉,似是察覺到,墨畫在動著什不太“禮貌”的念頭,生氣地嗷了兩聲。
墨畫笑著捋了捋它的脖子,但心的“壞點子”,卻蹭蹭地往外冒。
假如大老虎,真的憑它的魅力,征服了蠻荒的母老虎,生了一堆虎崽子。
那假以時日,自己從小養大的這隻大老虎,豈不成了蠻荒虎妖的“老祖”了?
這隻大老虎,也就成了蠻荒虎妖血脈的“源頭”?
墨畫想想,都覺得……有點驚人。
道廷和大荒之戰,給了自己在蠻荒後方搞小動作的機會,也給了大老虎,成為真正萬虎之王的機會。就是這樣一來,自己養的這隻老虎……豈不太花心了些?
自己這純潔正直的一個人,養了一隻花心大老虎?
墨畫心有點怪怪的。
花心大老虎……
想到這,墨畫心念一動。
要不就給大老虎,取名叫“大花”得了,也是“大”字輩的,身上有花紋,還很“花心”。可墨畫轉念又想,花不花心的,這是對人而言。
大老虎是妖,自然不會在乎這些“人”的概念。
甚至這大老虎,自己本身也朦朦朧朧的,它估計也不在乎,其他老虎是公還是母。
反正是“同類”,住在一起也沒什。
大老虎本身是無辜的,也不是它要花心的,甚至它自己都不知道,“花心”是什。
就這樣說它花心,實在是委屈它了。
但墨畫還是決定,就叫它“大花”了。
以後有機會,他就把大花帶出去,征戰四方,順便讓大花生一堆虎崽子,組成一支強大無比的“父子虎丘”……
墨畫欣喜地摸了摸大老虎的腦袋:
“以後,你就叫“大花’。”
大老虎冷哼一聲,似乎對這個名字十分嫌棄。
墨畫又給它烤了一會肉,親自喂給它吃,它這才勉強接受墨畫喊它“大花”。
在烤肉麵前,叫什名字,也沒那重要。
反正名字都是人喊的,跟它這隻老虎,有什關係?
小山洞,墨畫和大老虎又待了一會,便要離開了。
大老虎又有點舍不得了,它衝著墨畫哼哼了兩聲,似乎是讓墨畫,有空記得來看它。
它想跟墨畫一起吃烤肉,不太想跟母老虎玩。
墨畫有一點哭笑不得,但心中也很是感動。
在這整個蠻荒之地,也隻有這大老虎,算是他從小到大都認識的“親人”了。
墨畫揉了揉大老虎的脖子,而後轉身離開了。
離開烏圖深山後,墨畫回到了烏圖部。
他先喊來紮木長老,告訴他深山內有很“危險”的物事,萬萬不可靠近,一旦進入,十死無生。這不是假話。
大老虎對自己友善,但也隻對自己,其他修士在它眼,也隻是普通的行走的“兩腳獸”。其他母老虎,尤其是那隻三品吊睛猛虎,就更不必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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