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突然有人說話,神秘而邪異的黑袍修士瞬時大驚,抬頭便看到了黑夜中一雙明如燦星的眸子,正深邃地看著自己,讓他覺得自己仿佛是一隻螻蟻一般。
驚懼自心底滋生。
黑袍修士手一抖,筆一歪,辛辛苦苦畫到一半的陣法,就直接劈叉作廢了。
黑袍修士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忽而定神感知了身後說話這人的氣息,發覺他氣息雖然詭譎深邃,但外溢的靈力微弱,競然隻有築基,心中當即更是大怒。
“築基小鬼,竟壞我大事!找死!”
黑袍修士當即右手一揮,甩出一團綠光,毒氣森森地向墨畫纏繞而去,想要將墨畫的血肉給融了。墨畫腳步一點,滑退三步,而後指著這黑袍修士道:“抓住他。”
黑袍修士一愣,冷笑道:“你當你是誰?說抓我就……”
可話音未落,黑暗中便竄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長槍如火,向黑袍修士殺來。
“金丹中期?!”
黑袍修士臉色大變,當即取出一尊綠色毒鼎,催動之後,散發出宛如實質的煙氣,想將自己罩住。可赤鋒卻更快一步,火焰長槍戳破綠色毒瘴,直接洞穿了黑袍修士的手臂,一聲悶哼中,毒鼎落地,法寶的威能被破。
黑袍修士咬牙罵道:“混賬!”
他口中念訣,喚回毒鼎,左手捏碎一枚骨符,在邪風陣陣中,便想抽身逃遁。
可一轉身,直接撞到了一人懷。
此人身材高大,身軀硬如鋼鐵,黑袍修士一抬頭,神色驚恐:
“戮骨?!”
戮骨覷準破綻,直接一拳,勢如山崩,砸向這黑袍修士。
黑袍修士被戮骨近身,來不及催動法寶,本能地抬起雙臂來擋,結果隻聽咯吱兩聲,雙臂直接被戮骨砸斷。
黑袍修士咬牙痛吼。
戮骨扼住了他的脖子,一拳又轟在了他的小腹,將他打暈了過去。
見人被抓住了,墨畫這才放心,放眼看向四周,便見神像四周,擺滿了一些獻祭用的血肉,神像上淋著人血,神道陣法也畫到一半。
以神道陣法,拘禁蠻神。
以活人血肉,汙其神格,誘其墮化。
有時候很難說,人比邪神,究竟哪個才是萬惡之源。
墨畫讓赤鋒,拆了附近的一切祭祀儀式,畫到一半的神道陣,也被墨畫塗抹掉了。
墮化儀式被製止了,陣法被抹去,空氣中的邪念,也開始漸漸淡化。
至於這個小部落蠻神……
墨畫打量了一眼,眼前簡陋的小部落神像,估摸著這樣的“小蠻神”,即便吃了,也連塞牙縫都不夠。而且自己沒帶鐵術骨來,沒人跳舞給自己開門。
這蠻神也不曾真正墮成邪神,沒能力自己製造夢魘,自己開門。
吃它也挺費勁的。
“算了吧………”
墨畫心中默默道。
而且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墨畫看了一眼,被戮骨像小雞崽子一樣拎在手的黑袍修士,斷定此人身上,一定藏有不少秘密。“先撤。”墨畫道。
“嗯。”赤鋒點了點頭。
戮骨還是沒說話,但也聽從墨畫的話撤離了。
三人離開後,小部落的蠻修,還沉浸在夢鄉,似乎是被這黑袍修士下了迷藥,即便金丹廝殺,產生這大的動靜,也不曾驚醒。
而神像中,一隻瘦小的蠻神,遙遙向墨畫朝拜。
既謝墨畫“不吃”之恩。
也謝墨畫救命之恩。
一旁的樹林中,墨畫手指一點,簡單布了些陣法隔絕視聽,便讓赤鋒將那黑袍修士喚醒。
赤鋒走近黑袍修士,扯開了他的頭罩,臉色微變。
墨畫問道:“你認識?”
赤鋒點頭,“是畢方部的金丹長老,畢方部諸多陰毒的毒藥,都是出自他之手。先生您也應該見過,之前在術骨秘部,與畢桀交戰的時-……”
他這一說,墨畫也突然想起來了。
當時與畢桀屢次交戰之時,好幾次畢桀被他挑撥起怒火,都被人群中一個長老,以眼神製住住了。隻不過,當時那長老,混在人群中,眉眼陰沉,一張典型的蠻荒中老修士臉龐,墨畫有點“臉盲”,沒太留心去記。
再加上,此時是在晚上,他又穿著黑袍,一時墨畫也沒認出。
墨畫便問赤鋒,“這人叫什?”
赤鋒道:“畢方部的人,稱他為……奢長老。”
“奢長老?”
墨畫心頭微訝,他總覺得,這奢長老的名字,尤其是“奢”這個字,有一點不太對勁,自己好像在哪聽過……
而身穿黑袍的奢長老,此時緩緩醒來,抬頭看著墨畫的臉。
月光照耀下,他也認出了這個壞了自己好事的,築基少年的身份了。
“你是……那個假巫祝?!”
墨畫臉色不悅。
赤鋒一巴掌甩在了奢長老臉上,斥道:“大膽,敢對先生不敬?!”
奢長老牙被打掉了幾顆,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赤鋒。
築基境的巫祝啊?
這也能真信的?
別人也就罷了,這個金丹中期,戰功頗盛的丹雀部蠻將赤鋒,也能被“洗腦”洗得這徹底?莫不是被下巫蠱降頭了,沒腦子了?
還有……
奢長老看向一旁修為強大的戮骨。
術骨部和丹雀部“勾結”的事,他早有耳聞,但這種“勾結”,不應該是“結盟”?
結盟自然是強者說了算。
怎現在,戮骨這個堂堂術骨大將,雖一臉冷淡,但一舉一動,明顯也是在聽這個築基巫祝的命令?他可是金丹後期大將啊!
這是不是……太邪門了點?
奢長老無法理解,也實在想不明白,術骨和丹雀部這些人的腦子到底是怎回事。
墨畫卻沒了耐心了,他對奢長老道:
“我問,你答。除此以外,不要廢話,不然我讓人捏爆你的金丹。”
奢長老看了眼赤鋒和戮骨兩個壯漢,想到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便點了點頭。
墨畫思索片刻,問道:“你為什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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