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和子跟著大夥一起在牲口市場旁的勞工營房住了一夜，第二就啟程去了花江。鐵道已經從花江縣城修出百十地了，修鐵路的勞工隊伍也跟著鐵道工地得進度早已經進了深山老林。

    金蟾和子同幾百號新招募的勞工被一個穿著號坎的人直接帶到了森山老林的營地。營地上有幾頂苫布搭的大帳篷，那是工地上監工的**住的。苫布大帳篷附件，蓋滿了用蒿草樹枝搭的大大的窩棚，這些窩棚是勞工們住的。離著營地幾十米的地方，一條鐵路像長龍一般臥在地上。

    鐵道的盡頭停著一長趟火車皮，一群勞工正圍著火車皮幹活，有的在卸石頭子，有的人排成一排，肩上扛著鐵軌吃力的走著。

    那穿著號坎的人“啪……啪”的拍了拍手，示意勞工們安靜。他要話：“你們大家夥，在這等一下。我先去請把頭來給你們講講這幹活的規矩。”完朝著火車皮的方向走去。

    過了一袋煙的功夫，穿著號坎的人領著一個五十多歲老漢來到營地。老漢是個大個頭，光著個膀子，身上的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胸脯的橫肉鼓得老高，一條花白的大鞭子盤在腦門上。

    “這是工地上的管事的老崔把頭，以後你們大夥幹什活都聽著老崔把頭的安排。”穿號坎的人指著老漢跟大夥。

    老崔把頭咳了咳嗓子：“老少爺們們，今你們來到跟我這幹活，我和大夥就同在一口鍋吃飯了，這就是緣分。可是幹活之前得先和你們講講規矩，你們有年長的也有年輕的，來這之前，甭管在家地頭上有多橫，到這兒來都得老實點。幹活要賣力氣，別偷奸耍滑。讓幹啥活就得幹啥活。等入了冬，活兒就停工了，帶著掙到的錢回家過個消停年。過了年開了春，願意回來幹的人，就繼續回來幹。隻要肯賣力氣，不怕掙不到錢。咱們在這森山老林幹活，開山鋪路。免不得碰到野獸，要是看到個長蟲，狐狸，黃鼠狼子，山雞野兔什的，別欠著爪子去打。咱們這兒飯菜不缺葷腥，別給我惹閑事兒。一會兒，你們各自去林子砍樹枝和蒿草接著這營地的周圍搭窩棚，有認識的或是相熟的，就聚在一起搭個大的一起住。搭好了窩棚還回到這等著，入花名冊給你們分活幹，散了吧。”

    老崔把頭完了，又向火車皮走去。眾人三五人為幫，或一二人成夥，都進了林子砍樹枝去了。

    金蟾和子一起進了林子砍了些樹枝和蒿草，又拾了幹草回來，挨著營地搭起個容得下二人住的窩棚。

    等二人搭好了窩棚回到剛才的地方，這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老崔把頭和穿號坎的人，坐在一棵鬆樹下，勞工們正一個一個的上花名冊。

    輪到金蟾和子了，老崔把頭坐在樹下抬頭看看了二人。問道：“你們倆子，歲數不大啊。叫啥名？”

    “李金蟾。”“李子。”金蟾和子一一回答著。

    “以前幹過啥？咱們這幹活，得出大力，您們兩個子能幹得動嗎？”老崔把頭又問。

    “以前在家種過地，打過獵。因家糟了災，才來這幹活。老把頭您放心，我們兩個有的是力氣，啥活都能幹動。”金蟾馬上回答。

    老崔把頭抬眼看了看二人，見金蟾相貌清秀，身體卻挺好。子更是生的膀大腰圓，虎頭虎腦的。老崔把頭心中便生出喜愛之意，笑了笑問道：“打過獵？用啥打，弓箭還是槍？”

    “用火銃。”金蟾繼續回道。

    “玩過火藥，敢不敢玩炸藥？”老崔把頭聲音略微高了些，試著二人的膽子。

    “敢！”金蟾和子齊聲回答。

    “好！今後你們兩個跟著我一起幹打眼放炮，開山炸石的活。”老崔把頭決定親自帶著二人幹，給二人分了個好活。

    金蟾和子跟著老崔把頭一起幹打眼放炮，開山炸石的活。金蟾腦子本就靈活聰敏，老崔把頭教了他幾次，金蟾就已經掌握了打眼放炮的技巧，已經能獨自幹活了。子頭腦比較愚鈍，學起來比較吃力，隻能給金蟾打打下手。這個活可比其他的出大力的勞工輕鬆多了，但是危險性卻比出大力的勞工高至無數倍。

    花江一帶多是高山峻嶺，平原地帶非常少。這幾日，修建的鐵道被一座大山擋住了，需要開隧道通過。此山名為磨刀石山，因遠觀此山，方方正正中間斜凹，就像一塊用久了的磨刀石一般。山上樹木稀少，青石遍布。因此而得名。

    磨刀石山開隧道，可謂困難重重，挑戰極高。磨刀石山，山高脈長，開通隧道需要十幾長。金蟾和子連續炸了十幾，才開出五六遠的隧道。其他鋪路基墊石頭子的活幾乎都幹完了，就等著隧道開通才能繼續。隧道開通的緩慢，容易耽誤工期，急得幾個**成罵人。

    這次，金蟾和子在隧道打好了眼。金蟾希望爆破的威力大一點，把炮眼打的很深，多塞了很多炸藥。

    子每次點火時，都有些害怕，點完了火跑的時候腿肚子還稍稍有點轉筋。前幾點完火向隧道跑出的時候，幾次差點跌倒，險些送命。

    這次放的炸藥比往次多了不少，金蟾有些擔心子。便讓子先出隧道。

    等子出了隧道，向隧道大聲喊了聲：“好了。”金蟾從懷中掏出火折子，拔下蓋子，對著紅點輕輕一吹，一團紅火燃燒起來。金蟾一手拿起導火引線，另一手拿著燃燒的火折子點燃導火引線。金蟾立刻起身，大叫著：“點火了……”迅速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