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峰慶第二戰
李七馬五馮帶苦,三個人一起坐著馬車,前往新地。
李七覺得何家慶要動馬五的地界,馬五覺得老七說的有道理。
他一刻不敢多等,連行李都沒收拾,隻帶上幾件兵刃和法寶,立刻和李伴峰啟程。
馬五也確實該去新地,他是地頭神,這段日子不在地界上,開荒無人回應,進度耽誤了不少。
李伴峰提醒道:「回到地界上之後,也別急著回應開荒,否則何家慶就不來了。」
馮帶苦道:「李公子,卻還盼著何家慶來?」
李伴峰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要一直不來,這事兒一直懸著,反倒不好防備。」
馬五心揣揣不安:「老七,我埋契書的地方你還記得吧,半山坡上那片桃花林,就在·——.」
李伴峰道:「就在泉眼往東一百步,老五,這事兒我從來沒忘過,你放心吧。」
馮帶苦也有些擔心:「要是就防備一個何家慶也就罷了,新地上還有那多開荒人,難說他們當中有沒有何家慶的同夥。」
李伴峰問馬五:「你不調查開荒人的來曆?」
馮帶苦聞言連連搖頭,馬五乾笑一聲:「老七,你知道我性情,有些事,我沒有顧忌太多。」
馬五做事果斷,但少了一些戒心,這點和楚懷媛剛好相反。
他和楚懷媛同時拿到的地界,楚懷媛隻用李伴峰調撥的三頭人開荒,其他什人除非調查的清清楚楚,否則一概不用,以至於現在隻開出了一半地界。
馬五對開荒人的態度是來者不拒,開荒人可以給自己開荒,也可以接受馬五的雇傭,甚至可以接受陌生人的雇傭,馬五全都不幹涉,所以他的地界開出了九成多。
如果不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牽扯了精力,馬五甚至能趕在何玉秀前邊把地界開出來。
一路上,馬五一直講述他和何家慶的爭鬥,包括砸掉的每一家廠子,每一間鋪子,就連黃土橋新開了一家飯館,就因為是何家慶手下人的生意,馬五都沒放過。
這些事太瑣碎,馬五平時不好意思和別人提起,就連馮帶苦聽了,都覺得太小家子氣。
可在李七這,馬五開了說,越說越過癮,越說越解氣。
走了半程,馬五說完了,李伴峰也下車了。
這馬車是一件旅修靈物,不用馬拉著,自己能吃能喝,跑的飛快。
可即便如此,這也和李伴峰習慣的速度差了太遠,
臨走的時候,李伴峰一再叮矚:「你們倆到了地界之後,千萬不要聲張,在桃林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馬五道:「老七,你也覺得會偷我契書?」
李伴峰道:「我不敢說他一定偷你契書,但別的東西好說,契書咱們丟不起。」
下了馬車,走了不到二十分鍾,李伴峰到了馬五的地界,他在獵人手買了一件新皮襖,讓鍾擺配了些顏料,把皮襖塗得油光亮,看樣子像穿了十幾年。
鍾擺再給他化個妝,加點褶子,加點瘩子,再加點亂蓬蓬的胡茬子,把風霜雪雨都畫在了臉上。
李伴峰把兩隻手抄在衣袖,老實巴交走到了一群開荒人當中。
「你們缺人手?我挺能打的。」
一個開荒人看了一眼:「什修為?」
李伴峰道:「二層的毒修。」
「毒修不要,」開荒人擺擺手道,「你去別處問問吧。」
毒修容易傷了自己人,選用毒修必須慎重,有的開荒人隊伍也有毒修,但用的都是熟人。
李伴峰又換了個地方,這次他沒自稱毒修。
「我是二層武修,你們這缺人?」
開荒人問道:「什價?」
李伴峰好久不參與開荒,也不太熟悉價碼,且大致估算了一下:「一天五塊大洋。」
開荒人斟酌了好一會:「你再去別家看一看。」
開荒是玩兒命的營生,一天五個大洋,李伴峰真沒多要。
主要是剛才那群開荒者人手已經齊了,多一個固然是好,但出五塊大洋,他們又有點舍不得。
李伴峰又換了個地方,這次他把價碼壓低了一大截:「二層的武修,一天就三塊大洋。」
這群開荒人的首領擺擺手道:「去別家去吧,我們和你不是一個營生。」
什叫不是一個營生?
李伴峰生氣了,他這積極主動,竟然沒人願意用他:「你們不是來開荒的?」
那位首領不耐煩道:「我們另有東家,收錢辦事兒,不雇人!」
收錢辦事的開荒人李伴峰見多了,都是一個頭目四下讚人,怎他們這群人就這特殊?
李伴峰在旁邊聽了一會,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這群開荒者的人手是齊整的,他們之前在別人地界上幹活,沒收到錢,經中間人引薦,來到了馬五的地界。
旅修認路,去過的地方都能記住,通過他們對地形的描述,李伴峰能判斷出來,他們原本在何家慶的地界上開荒。
他們現在現在來了馬五的地界,這就等於挖了何家慶的牆角。
他們所說的這個中間人是誰,是馬五派過去的?
挖牆腳確實是老一輩人的打法,但如果是馬五乾的,他肯定會告訴李伴峰,畢竟他連飯館的事情都沒落下。
李伴峰摩了一下判官筆:「我覺得這個中間人,應該是百花神派來的。」
判官筆糾正道:「是假的百花神,他故意挑事兒。」
從這夥開荒人身上,李伴峰已經找到了第一條線索,隻是他們口中的這位中間人,大概率不會再次出現。
李伴峰正想著這條線索還有沒有其他用處,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
判官筆問:「笑什?」
李伴峰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一股難以控製的愉悅,突然湧上了心頭。
他往遠處望去,有不少人正在挖地基,蓋房子。
開了九成多的新地,很快就要變成正地,開荒成功的人,都想在這置辦一份家業。
遠處傳來嗩聲,兩個開荒人結成了夫妻。
不算明媒正娶,甚至連頂花轎都沒有,兩口子東拚西湊擺了一桌喜酒,以後就在一起過日子。
想想自己家媳婦兒,李伴峰臉頰微紅,他連喜酒都沒擺過,但好在給娘子置備了不少好吃喝。
那份愉悅再次湧上了心頭,李伴峰兩手一抄,站著笑了很久。
唐刀搖晃了一下刀身:「主公,七秋城轉正地的時候,你也這笑過。」
「有?」
「有!」手套給作證,「當時三頭人把七秋城當成了家,當家的笑了好長時間,就是這笑的為什這想笑呢?
李伴峰蹲下身子,把手從衣袖掏了出來,抓起地上的泥土,隱約的感知到了一些靈性。
那是宅修獨有的感知,泥土之中的愉悅,在他手心之中緩緩的湧動。
一段歌聲飄到耳畔,李伴峰循聲望去。
「奴把柳絲彈作弦,唱斷肝腸誰人憐,夜來數盡更鼓點,針線扯亂並蒂蓮。」
一位姑娘,彈著琵琶正在賣唱,開荒人圍成一圈,不時的喝彩叫好,偶爾還在姑娘的籃子扔幾個零錢。
這個姑娘長得標致,歌唱的也甜美,可李伴峰能看出來,她不是活人。
這是工修的愧?還是宅修的嬌娘?
貌似都不是。
看來還有高人在這塊地界上安了家。
這高人貌似還是個熟人—
「新打的兩頭熊,諸位上上眼,開個價!」
一陣吆喝聲打斷了李伴峰的思緒。
何家慶扮作一名老獵人,背著一頭熊,走到了開荒人中間。
開荒人見那老獵人又來了,紛紛上前打趣:「老東西,又騙人來了?」
何家慶麵帶色道:「你這叫啥話?我啥時候騙過人?」
「你這背上明明就一頭熊,怎還說你賣兩頭熊?」
何家慶把雙頭熊往地上一放:「這熊倆腦袋,你們是看不出來,還是故意氣人?」
「故意氣你唄!」開荒人哄笑一團,紛紛上前劃價兒,有要熊膽的,有要熊皮的,也有想買熊頭的。
很多人都喜歡在老獵人這買東西,因為價格比較實惠。
何家慶也確實跟他們混熟了,這是他第六次來馬五的地界上踩盤子,現在他已經判斷出了契書的大致位置,也摸清楚了契書周圍的一部分陷阱。
就是因為這些陷阱,何家慶才反覆到這踩盤子,桃林的每一處陷阱都由名家打造,有一些陷阱甚至出自湯世江和百巧娘之手,這些陷阱足以危及何家慶的性命。
所以何家慶非常慎重,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輕易動手。
深夜,何家慶進了桃林,從懷掏出一塊熊皮,扯下一把熊毛,扔在了風中。
盜修技,無寶不落。
熊毛會自動尋找值錢的東西,契書的價值很高,根據熊毛的落地的位置,何家慶能判斷出契書埋藏的位置。
熊毛隨風飄動,過了好一會,均勻的落在了何家慶身邊。
無寶不落之技生效了,但沒起作用。
馬五在桃林下方埋了不少財物,熊毛追著這些財物落地了,這是專門用來防備盜修的手段。
何家慶一笑:「好個馬君洋,準備的還真周全。」
一般的盜修許是就沒轍了,但何家慶自有應對,他靠著經驗,先在桃林選了幾處地點,從懷掏出來一根鐵絲,開始在地上逐一試探。
這是盜修技,金絲懸脈,雖然都是探寶的技法,相比於無寶不落,金絲懸脈的效率明顯低了很多,但精度要高了不少。
第一處地點試探了出來,下邊埋的不是契書,是黃金。
何家慶收了鐵絲,轉向了第二處地點,試探之後,發現下邊是銀元。
這都是好東西,但誰都不要碰,邊全是陷阱。
第三處地點,下邊藏得是一把嗩。
這把嗩也算值錢東西?
鐵絲一陣顫動,這嗩應該是一件靈物。
這件靈物很敏感,被鐵絲捅了一下,似乎睡醒了。
醒來的嗩有些惱火,但不會立刻行動,畢竟這是山上一座桃林,平時有個蟲蛇之類的過來打洞,碰到一下也屬於正常,接下來隻要不再冒犯這嗩,就能全身而退。
何家慶通過鐵絲傳來的脈象,大致估算了一下這把嗩的控製範圍。
睡醒之後的嗩,大概控製著方圓幾十米的地塊,在這幾十米範圍之內,如果再次感知到異常,後果就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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