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家當
舒萬卷調動了地界上所有的書本,四下搜尋李七的蹤跡。
李七身上有傷,而且剛走沒多久,舒萬卷堅信他不會走遠。
一步步精心籌劃,費了這多力氣,就是為了拿到這塊地界,而今讓李七吃了現成,舒萬卷實在不甘心。
單成軍走了過來:「老舒,走吧,他身邊跟著小火車,咱們找不到他。」
舒方卷然道:「小火車怎可能在他手上?」
單成軍怒道:「這話讓你問的,我上哪知道去?趕緊把東西收拾幹淨,千萬別留下把柄。」
舒萬卷咬牙道:「你剛才為什定在那不動?你到底中了什技法?」
單成軍搖頭道:「我真不知道那是什技法,我邁出去一步,感覺身子變成了石頭,一下都動不了。」
舒萬卷恨道:「哪怕你早一點掙脫出來,也不會讓李七跑了。」
單成軍笑道:「我要是晚一點掙脫出來,李七還真就不跑了,他沒準能把你命帶走。」
舒萬卷冷哼一聲:「你也太看得起他,老夫這些年是有些荒廢,但對付他,還不在話下。」
「頂在前邊拚命的那個不是你,你怎說都行!」單成軍指了指滿身的傷痕,「你先仔細看看,這些你扛得住?」
舒萬卷還想爭執,單成軍擺擺手道:「有事回血牙山說去,我估計一會兒貨郎該來了,你要真覺得不服氣,就和貨郎好好。」
「貨郎真的會來?」舒萬卷有些緊張。
「他不一定來,但我不敢賭,」單成軍咳嗽兩聲,嘴全是腥鹹,「我跟你說,你要再不走,
我可就走了,貨郎要是來了,我現在這模樣可沒法和他打。」
叮了當,叮了當!
貨郎搖著撥浪鼓,正推車叫賣,貨車上一個鬧鍾突然響了起來。
叮鈴鈴鬧鍾跳到了貨郎近前,分針和時針交錯,衝著貨郎喊道:「快來,快來!」
有個女子想買花露水,正好看見了這鬧鍾。
她聽不見鬧鍾說話,但是聽這鬧鍾動靜很大。
動靜大,證明質量肯定很好,女子問道:「這個鍾多少錢?」
貨郎把鬧鍾拿到一邊,笑道:「這個不賣。」
女子皺了皺眉頭:「不管貴賤你說個價錢,還怕我買不起是怎地?」
「不是貴賤的事兒,這個鬧鍾壞了。」貨郎拍了鬧鍾一下,鬧鍾受了委屈,叫的更大聲了。
貨郎笑道:「你看,這個鍾都停不下來,確實是壞了,過些日子我還來,到時候給你帶個好鬧鍾。」
等這女子走了,貨郎瞪著鬧鍾道:「在這喊什?」
「家出事了。」
「出什事了?」
「有人燒你房子!」
貨郎青筋暴起,推著貨車一路跑到了雲彩上邊。
一股濃煙飄到了雲彩邊,隔著老遠,貨郎已經看到了火光。
「你特娘的真燒!」貨郎急壞了,抱著皮桶子跑到了樓下,把桶子往半空一扔,桶子瞬間變大,掛著一條瀑布,繞著宅子轉圈。
桶子救火,貨郎找人。
一名女子推開了二樓的窗戶,衝著貨郎喊道:「在後院躺著呢,不太會動了。」
這名女子就是天女的宅靈,貨郎提起的盜修宗師。
貨郎沒理會她,直接去了後院,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李伴峰。
「你這修為長得可真快,現在連我想找你都沒那容易。」貨郎從貨車上找了些藥散,幫李伴峰處理了一下傷口。
李伴峰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笑道:「我想找你也不容易。」
貨郎回頭看了看還在著火的房子:「你的意思是,你燒我房子還有理了?」
李伴峰看著房子道:「你這房子不是容易著火的材料,我費了好大勁才點著。」
貨郎怒道:「別扯淡了,你怎傷成了這樣?」
李伴峰風輕雲淡笑了笑:「我在新地遇到兩個人,跟他們打了一架,這都小事兒。
我這次找你來,是看你每天出去賣,也挺不容易的,所以給你帶了一件好東西。」
貨郎訝然道:「你給我帶了好東西?難得你有這份兒心,這我肯定得收著!」
李伴峰掏出契書,遞給了貨郎。
貨郎一證:「這是從哪來的?」
李伴峰道:「從單成軍和舒方卷手搶來的。」
貨郎拿過契書,看著遍體鱗傷的李伴峰,半響說不出話。
李伴峰吃力的坐了起來,朝著樓上看了看:「改天我跟嫂子賠個不是,這把火放的太大了。
可這火不大不行,我得盡快找到你,帶著這個東西在身上,難說有多少人惦記著我這條命。
貨郎把契書遞給了李伴峰:「這塊契書該交給你,這塊地界也該交給你。」
李伴峰搖了搖頭:「我看不上這東西,但看得上它的人有很多,這地界太饞人,你得找個合適的人來保管,稍有不慎,就會招來腥風血雨。」
貨郎沉思了許久,把契書塞進了貨櫃:「你說的沒錯,這事兒是我大意了,這東西不能再交給別人。
兄弟,你幫我做了件大事,你想要什做酬謝,隻要是我辦得到的,隻管跟我說!」
李伴峰盯著貨郎的貨車,上下打量了很久。
貨郎抽了抽鼻子,覺得剛才的話說得太滿了。
「兄弟,這個車吧,其實也沒那好玩兒——
李伴峰道:「你車上有煙?」
貨郎一證,隨即問道:「要抽鍋子、鬥子,還是紙卷的?」
李伴峰想了想:「鬥子吧」
貨郎拿了個煙鬥,裝了滿滿一鬥子煙。
李伴峰叼著煙鬥,一口一口抽的很有滋味,
李伴峰回到了隨身居,且看這滿身傷痕,卻把趙驍婉心疼壞了。
「寶貝相公,你千萬躺著別動,這傷口都在要命的地方!」趙驍婉小心翼翼幫李伴峰清洗傷口,指尖上生出一枚唱針,先剔除壞掉的皮肉,再抹上傷藥,然後再一針一針小心縫合。
洪瑩氣得直咬牙:「七郎,你叫人去查單成軍的下落,堵著他落單的時候,咱們把他碎屍萬段!」
一聽這話,李伴峰來了精神:「瑩瑩,我覺得一萬段細碎了些,切個二三百段,好嚼好咽就可以了。」
趙驍婉打了洪瑩一板子:「相公傷還沒好,你又綴相公胡鬧,去看看紅蓮的丹藥煉好了沒?
」
銅蓮花用單成軍的血煉製了兩顆丹藥,藥丸紅藍相間,比拇指肚略微小了一些,趙驍婉拿著丹藥看了許久,也沒看出這丹藥是什名堂。
「這丹藥叫什名字?」
銅蓮花道:「這叫赤青回元血髓和合丸。」
洪瑩一愣:「血什丸?」
九兒也覺得不對:「誰家丹藥這長的名字?」
銅蓮花笑道:「這隻能怪你見識少,這丹藥珍貴的很,吃過的人寥寥無幾,要不是有單成軍的血,想煉都煉不出來。」
趙驍婉道:「上次還有單成軍的腸子,怎沒見你煉出這種丹藥?」
銅蓮花揮了揮蓮葉:「上次沒煉,是因為用不著,赤青丸不易保存,煉製好了,一天之內就得立刻吃下去,否則會藥力全失。」
李伴峰拿過兩粒藥丸道:「那就別糟蹋了,我這就吃了。」
趙驍婉攔住李伴峰道:「相公,小心些!」
銅蓮花歎道:「趙將軍,你天天防我怎就跟防賊一樣,單成軍的血肉滲進了小火車,還不仗著我把血肉給收了?
不過你說的也對,是該小心一些,這丹藥最好隻吃一顆,若是吃多了,吃出了事情,還得想辦法去找旋卿花。」
旋卿花是專門治療體虛不受補的藥材,當初李伴峰為了這朵花,還和秋落葉拚過命。
水湧泉知道哪有旋卿花,弄到一株倒也不是難事,可也得看有沒有必要擔這個風險。
李伴峰道:「吃一顆丹藥夠不夠用?」
銅蓮花道:「按理來說是夠了,就算差點藥力,也就痊愈的慢一些,在家多歇息些時日,就能找補回來。」
趙驍婉建議隻吃一顆,可李伴峰想知道一顆比兩顆要慢多久。
銅蓮花道:「這卻要看你自己造化,或許隻有三天五天,或許會有三年五載。」
李伴峰把兩枚丹藥晃了晃:「既是煉了兩顆,那就都吃了吧,剩下了也是浪費。」
「剩下倒不至於,」銅蓮花舒展著蓮葉,摸了摸牆壁:「你要隻吃一顆,那就留下一枚給小火車,他傷的也不輕。」
李伴峰把兩枚丹藥都拿了出來:「都給隨身居吧,我自己扛過去!」
趙驍婉勸道:「相公一顆,老爺子一顆,你們都該補,但都別補得過了火。」
李伴峰聽了娘子的建議,拿著丹藥去了三房,用洞悉靈音仔細一聽,能聽到隨身居緩慢的呼吸聲。
「老爺子,能說話?」
「能」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李伴峰拿出來一顆赤青丹:「這藥能吃?」
藥丸在李伴峰手晃動了好幾次,終於消失不見,隨身居非常虛弱,拿顆藥丸都非常艱難。
過了差不多半個鍾頭,隨身居開口了:「是好藥,你也能吃。」
李伴峰也把丹藥給吃了,且在三房靠牆坐著。
兩人都傷的不輕,說話都吃力,好在誰也不著急,一句一句慢慢說。
「老爺子,是單成軍把你傷成這樣?」
隨身居長歎一聲:「這事兒隻能說是趕巧了,一下子多出來這多車廂,我也不知是什緣由,有些車廂感覺自己見過,有些車廂一點印象都沒有。
拉著這多車廂得多加力氣,可我這汽壓一直上不去,你跟單成軍交手的時候,我都快拖不動車廂了。
我把閥門都關了,拚命的加煤,就為了把汽壓憋起來,結果一時衝動,把汽包給憋漏了。
我受了傷,當時緩不過來,單成軍那王八羔子往我身上灑了血,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李七苦笑一聲:「我晉升之後,這些車廂突然冒出來了,如此說來,還是我把你給害了。」
隨身居笑道:「這可不算害了,我覺得車廂多了是好事兒,隻是這些車廂的來曆我還想不明白,也不知道這車廂邊都住著什樣的人。」
李伴峰笑了笑:「想不明白,咱就不想了。」
「阿七,咱們現在可不止三十三節車廂,還有兩節,但是門打不開。」
李伴峰不擔心:「肯定能打開,這是咱家的地方。」
得知李伴峰受傷了,馬五立刻趕回了逍遙塢,看著李七身上駭人的傷痕,馬五火冒三丈:「我現在就帶人去找何家慶!」
李伴峰搖頭道:「你不用去找他,安排個人給他弄兩筐花瓣,灑在他影業公司門前,這事兒就算完了。」
馬五不明白撒花瓣有什用,難道還真能請來百花神?
但既然是老七安排的,馬五立刻吩附人去辦。
沈容青看到了影業公司門前的花瓣,趕緊聯絡了何家慶。
何家慶此刻正在病床旁邊照顧重傷的大頭。
因為何家慶的修為在雲上之上,他不能擔任這十三塊地界的地頭神,所以他讓大頭替他做了地頭神。
大頭不止這一塊地界,而今契書被挖了,他丟了大部分位格,但還有其他地界做支撐,再加上何家慶用了一些盜修的手段,勉強保住了大頭的性命。
收到沈容青的消息,何家慶怒火也燒上來了。
地界已經賠給他了,這位百花神還想幹什?還想要回百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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