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無常遇猖狂
幻無常拿出一把摺扇,展開扇麵,放在胸前搖了兩下。
一陣冷風吹過,凸肚電視機不見了,變成了一幅山水畫。
電視機上邊的鏡框也不見了,變成了一幅美人圖。
沙發變成了木椅,衣櫥變成了立櫃,舊家具的味道漸漸散去,換成了淡淡的沉香氣。
整個屋子由老城區的居民樓變成了普羅州的宅邸,年頭似乎更久遠了,但卻少了此前的壓抑。
幻無常看了看李伴峰:「看著順眼多了吧?」
這難道是這地方的真實樣貌?
李伴峰四下掃了一眼,搖搖頭道:「這還是幻術。」
幻無常有些驚訝,能看穿他幻術的人可不多見:「我聽苦婆子說你是旅修,可你這眼晴不太一般,你是不是還兼修了其他道門?」
李伴峰沒有回答,隻評價了一句:「假的終究是假的。」
「真真假假,非得區分的那清楚?」幻無常一笑,「你當初在越州,看著那地下歌廳的包廂,不也覺得是真的?」
李伴峰在暗星局執行任務時,曾經去過一座地下歌廳,其中一座包廂非常的凶險,李伴峰沒敢進去。
這事他自然記得:「那時候確實覺得是真的,要不是前輩提醒,我真可能往那包廂走,那座包廂到底是什來曆?」
幻無常道:「那是大熔爐開辟的一條道路,通往外州的道路。」
李伴峰想起了陸東俊,他自稱從大熔爐逃了出來,被洋甘菊協會召喚,從地下歌廳的大屏幕鑽了出來,直接現身在了越州。
陸東俊當時還說,把他從大熔爐救出來的是老火車,隨身居懷疑這事背後有陰謀,沒想到這場陰謀居然是大熔爐主導的。
「大熔爐還有這個本事?」
幻無常一笑:「你覺得大熔爐就是個收留魂魄的容器?那你可太小看了這件寶貝,十一州,三千國,商國能在其中傲視群雄,大熔爐是其根基之一。
商國的很多手段都來自於大熔爐,包括他們獨一無二的工法和兵刃,而今大熔爐遭遇重創,商國根基受損,處境委實不妙。」
想起商國嚴峻的處境,李伴峰的心情有些愉悅。
可想起包廂事件的後續,李伴峰有些擔憂,
這件事情沒有後續,那座歌廳一封了之。
「前輩,那條道路至今還在?」
幻無常搖頭道:「那條路關係著外州的存亡,我哪能留著它?我把那條路給堵上了,但並非我一己之力,還有外州幾位朋友幫忙,林佛腳你應該認識,他是我朋友之一。」
李伴峰很好奇幻無常的身份,他在越州出現過,也在三頭岔出現過,他和孔方先生有來往,似乎還幫孔方先生做事,而今和林佛腳也是朋友,還幫著外州做事。
現在他又出現在了苦菜莊,在手足盟中還有很高的地位,這人到底算哪方勢力?
幻無常看出了李伴峰的疑慮:「你不用擔心,我和貨郎是朋友,幻修一門是我所創,我們那個時候應該算是至交。」
「原來前輩是幻修祖師,失敬!」李伴峰再度抱拳,「咱們不說那個時候,咱說說現在這個時候,前輩和貨郎相處的還融洽?」
貨郎當年的至交太多了,現在有不少都成死敵了。
幻無常笑了一聲:「這話問的直了些,我明白你的意思,各個道門祖師有不少和貨郎翻了臉,
舒萬卷和單成軍都在其中。
也有和貨郎情分不變的,金修祖師徐,就和貨郎一直很要好。
也有像我這樣的人,和貨郎情分淡了一些,但也沒什冤讎。我去普羅州,貨郎不攔著,但我要在普羅州做某些事情,必須得和貨郎打招呼。」
李伴峰索性問的再直接一點:「你當了手足盟的首領,這和貨郎算不算有仇?」
幻無常合上摺扇,把扇子變成了一隻茶壺,給李伴峰添了些茶水:「小兄弟,你小看了貨郎的心胸,貨郎從來沒對手足盟下過狠手。
隻要沒壞了普羅州的規矩,沒傷了普羅州的利益,手足盟的所作所為,貨郎從不出手幹預。
而且我也不是手足盟的首領,手足盟大當家的是天女,這是手足盟不變的規矩,隻是因為天女境況特殊,我有時候會幫她處置一些事情。
我確實是手足盟的人,而且在手足盟的身份不算低,但這個身份要看在哪說起,隻要進了普羅州,這個身份就不作數,我隻是一個本分經營的生意人。
3
李伴峰一證:「身份還能這論?」
幻無常點頭道:「我一直都這論。」
「苦菜莊不是普羅州的地界?」
「你眼前的這個苦菜莊還真就不在普羅州!」幻無常指著窗外道,「汽車信號燈電線杆子,這些都是真的。」
他回手碰了下電燈開關,客廳棚頂的吊燈亮了:「這個苦菜莊在外州,尋常的地圖上查不到,
但你可以去暗星局的檔案室找一份機要地圖看看。
這是真實存在的地界,我現在身在外州,才算得上手足盟的成員,身份上的事兒,咱們一定得區分清楚。」
李伴峰理解了幻無常對身份的定義,隨即問道:「除了手足盟的成員,你在外州還有什身份?」
「我是外州的朋友!」幻無常給了一個十分模糊的概念,「在普羅州,有不少人和外州是朋友,林佛腳是其中一個,宋千魂也是其中一個。」
李伴峰挑起了帽簷,幻無常這話說得不清楚,宋千魂和林佛腳雖然都在外州,但兩個人的情況不一樣。
宋千魂和外州的關係確實不一般,不光是他本人,他的女兒,他的鬼仆,他的褲,都和外州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林佛腳就特殊了,他和外州的關係很微妙,說他亦敵亦友倒還貼切。
「前輩,你在外州的身份和林佛腳相似,還是和宋千魂相似?」
幻無常把茶壺變回了摺扇:「比林佛腳近一些,比宋千魂遠一點,我不像林佛腳,對外州很多事情不聞不問,但有些事,也不會像宋千魂那樣直接插手。」
李伴峰道:「勞煩前輩細說。」
幻無常舉了個例子:「暗星局出了個敗類,就是那位王副局長,他被商國收買做了內鬼,害死過不少人,也做過很多惡心人的事情。
我一直想除掉他,可我自己沒法下手,所以隻能給你一些暗示,可惜你在越州的時候沒能聽懂,等到了三頭岔之後,終於幫我把這人給除掉了。」
李伴峰後來確實把王副局長給處理了,但這事兒應該不用辦的這複雜。
「對付那一個敗類,還需要從我這借刀?」
幻無常搖頭道:「我不能直接出手,否則會在外州帶來不必要的矛盾和誤會,我在外州還有不少生意要經營,插手了不該插手的事情,以後的路會不太好走。」
李伴峰默然無語。
幻無常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有點軟?」
李伴峰沒直接評價:「每個人做事各有分寸。」
幻無常一笑:「不用說得這委婉,當初單成軍曾經當著我麵,說我是個愛躲事兒的軟骨頭。
要是就這一句話也就算了,他居然說我骨頭比車無傷還軟,當時真把我給氣壞了!
可生氣歸生氣,我沒和他爭執,我確實是個愛躲事兒的人,這點我也認帳。
跟著貨郎一起打仗的時候,我就一直躲著那些爛事兒,他們爭兵馬我躲著,爭糧草我也躲著,
他們對愚人城下黑手,我不摻和,可我也沒有告知貨郎。
等把聖人打跑了,單成軍讓貨郎當皇帝,貨郎不當,單成軍高興了,他說他要當皇帝,我沒說答應,可也沒說不答應,反正我不當皇帝,誰當我都不在意。
但貨郎不答應,他把單成軍給打跑了,他說普羅州不能有皇帝。
他想的是挺好,可人與人不一樣,狠人和善人不一樣,聰明人和老實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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