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顧家有深仇大恨,還活在人世的,隻剩顧凜那一脈了。
顧胤年輕時曾經追過顧纖雲,愛而不得,後來隨便找了個女子草草結婚,難不成是他對自己一直懷恨在心,所以見不得舟舟好?才對顏青妤下手?
他不想把顧胤想得太壞,可是眼下這事實在太離奇。
他決定明天抽空去會會顧胤。
一隻纖纖玉手伸過來,觸到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揉著,問:“逸風哥,你在想什?”
顧逸風道:“突然想起顧胤了。”
顧纖雲眉頭一抬,“你懷疑是顧胤?”
“隻是懷疑,不一定是他。外婆喪禮沒通知他,但是喪宴的時候,他派人來送了一筆禮金。清軒被劫走這事,肯定是對我們家比較熟悉的人。”
顧纖雲沉思片刻道:“這人想置青妤於死地,心腸不是一般的狠。顧胤沒那狠也沒那壞,害死青妤,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
顧逸風握住她幫他揉太陽穴的手,道:“不說了,睡吧。”
顧纖雲緩緩收回手。
顧逸風閉上眼睛,大腦迅速轉動,繼續推測其他人。
難不成是元家人?
元家人嫌疑最大的是元伯君,但是元伯君的身份不容許也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且元家和顧家早已盤根錯節,事情做絕,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元堅,因為他爹元仲懷當年被送到緬國囚禁起來,他和舟舟都曾參與過。
可元堅早已淪為元家的棄子,掀不起太大的浪花,且元仲懷去年已病死在緬國監獄。
不管怎說,顧逸風還是打算明天去會會元堅。
次日夜晚。
他讓秘書約了元堅在一家商務會所見麵。
多年未見,元堅比年輕時變化很大,整個人胖了一圈,頭發稀少,眼睛不聚光,眼神渙散,皮膚粗糙,走路虛浮,一副腎虛模樣。
元堅將腋下夾的包扔到桌上,臉上浮出一抹假笑,彎腰坐下,翹起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顧總大忙人,今天怎有功夫約我這個閑人?”
顧逸風端起咖啡杯,慢條斯理地抿了口咖啡道:“最近在忙什?”
元堅自嘲一笑,“我這樣的廢人,還能忙什?玩唄,瞎玩。”
他探身捏起果盤中一枚杏仁扔進嘴,邊咀嚼邊說:“老大家幾個兒孫,忙忙碌碌,為國打工,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其實他們哪有我活得瀟灑?錢嘛,我夠花,女人嘛,隻要有錢,我隨便玩。”
他右腿盤到左腿上,“人生在世,吃喝玩樂,我全占了,誰有我舒服?”
顧逸風靜靜打量著他。
誰能想象到眼前這個油膩頹廢的花花公子,年輕時和元峻為著爭權,鬥得你死我活,如今卻頹廢成這般模樣。
顧逸風盯住他的眼睛,“恨我嗎?”
元堅冷笑幾聲,笑得又幹又硬,“恨,當然恨!我恨的人太多了,恨我爺爺,恨我大伯,恨元峻,恨虞棣,恨你,恨老天爺,恨我那不爭氣的爹。後來我想通了,懷著仇恨活也是一輩子,放下仇恨,好吃好喝好玩好樂也是一輩子。”
他雙手一攤,“瞧我現在過得多爽啊,幹嘛要苦大仇深?你們哪個都比我厲害,我如果報仇,那不是找死嗎?”
顧逸風覺得這人雖頹廢,活得倒是挺清醒。
清醒的人,不會做出殺害顏青妤的事,且他怕死。
顧逸風站起來道:“賬已經結過了,你在這玩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元堅嗤了一聲,身子斜靠在沙發上,抬起右手,拉長腔調流流氣地說:“慢走,不送!”
顧逸風抬腳走出會所。
上車後,他撥通顧近舟的手機號,吩咐道:“讓異能隊的人查查元堅和顧胤,最近都接觸過什人?排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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