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顏青妤身邊的顏母,見女兒背對著她,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模模糊糊一片微光。
她含糊地咕噥道:“這晚了,怎還不睡?近舟又給你發信息了?”
顏青妤沒出聲,隻是輕輕吸了吸鼻子。
顏母是過來人,勸道:“別哭了。媽媽一直很支持你和近舟,哪怕那個叫青回的搞來那多毒蛇,差點把爸爸媽媽嚇死,媽媽還是支持你,哪怕他是再生人也沒關係。可是這次有人動真格的,綁架你哥,引你過去,要把你弄死,媽媽真的怕了。那個青回隻是嚇唬人,這次對方是真想置你於死地,不是鬧著玩的。近舟那孩子是很優秀,對你也不錯,可惜咱們福薄,沒那個命。”
顏青妤閉上眼睛,將手機貼到心口上。
是的,她也怕了。
哥哥被綁架,顧寒城那小的孩子替她去冒險,還有顧楚帆,被迫接受白忱雪。
她和顧近舟的戀愛,要殃及那多無辜的人。
顏母說:“回頭換個手機號吧。我們都是普通人,普通人不隻有愛情,還有生活、工作和家人。雖然你現在很痛苦,但是時間一久,就會忘掉。”
顏青妤的確很痛苦。
一閉眼,腦中全是顧近舟那張英俊冷硬的臉。
他被國煦奪舍,偶爾恢複記憶時,那依戀她。
在洛市地震,她受傷,他從天而降,看到她時,他那副緊張樣兒。
他背著她在夜風跑。
他硬手硬腳地幫她擦這擦那,幫她刷牙,把她的牙齦都快戳破了,笑著罵她是豬豬。
她無聲苦笑。
那個讓她又愛又恨又哭又笑的男人,就此要永別了。
分別那天,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和他好好道別。
他們的女兒顧妍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出生。
她心如刀割。
遠在京都的顧近舟,此時也心如刀絞。
淩晨兩點鍾,他才勉強睡著。
次日清早。
他起床下樓,來到餐廳,拿起手機,剛要撥打酒店電話,讓送餐,卻聽到廚房有細小的動靜傳來。
他側眸看向廚房,問:“誰在麵?出來。”
十多秒鍾後,廚房慢吞吞地走出一道細瘦的身影。
是言妍。
她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臥著一隻金黃色的煎蛋,煎蛋上淋了醬汁。
掃一眼那煎蛋,顧近舟道:“你會做飯?”
言妍隻瞪著大眼睛,並不說話。
她慢騰騰地把煎蛋端到餐桌上,又去廚房端另外一個盤子,接著是兩杯熱牛奶,然後擺好筷子。
顧近舟覺得這小孩家境肯定普通,像他這種家境的,都不會做飯。
家境不好,且在異能隊附近晃蕩,也許父親或者母親是異能隊的烈士?
他撥通異能隊隊長的手機號道:“我在路邊撿到一個小孩,叫言妍,查一下你們同事有沒有姓言的?語言的言。我懷疑這小孩有可能是你犧牲的同事的女兒。”
隊長將同事們的名字在腦中篩了一遍,說:“我們隊有姓嚴的,嚴格的嚴,也有姓燕的,燕子的燕,唯獨沒有你說的那個姓。你可以帶去警局,比對指紋或者將她的DNA錄入公安機關,那樣更方便尋找她的家人。”
“忠叔帶去錄了,沒找到她的家人,她一直不肯說話。”
隊長回:“警方會將她送去孤兒院或者救助站。”
“算了,當我沒說。”顧近舟問:“元堅招了嗎?”
“醒過來了,一直在裝傻。”
顧近舟唇角勾起抹嘲諷的弧度,“他在故意拖延時間,等人去救他,繼續審。他是軟骨頭,最怕死,你們懂的。”
“明白。”
“招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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