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聽到這句話,元瑾之本來緊繃的神經突然鬆弛下來。
她沒想到一向以高冷示人的顧近舟,竟然也有幽默的一麵。
她揉了揉凍僵的鼻子,半開玩笑地說:“好啊,你去吧。”
顧近舟道:“他也是人,沒什可怕的,是你們把他捧成了神。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他深諳人性,所以精準拿捏你。回去吧,告訴他,‘苦肉計’在我這沒用,‘美人計’更不管用,遇到我,他無計可施。”
元瑾之默默地聽著。
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這個男人年紀輕輕,卻膽識過人,有膽量有魄力,思想有深度,除去外貌和顧家給他的光環,隻憑他本身,也足以吸引人。
她轉身走了。
腳快凍僵了,她走不快,走了很久,才走出顧家莊園。
上車發動車子,來到元伯君家。
元伯君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喝著茶看回放的國際新聞。
元瑾之屏住呼吸走到他麵前,小聲說:“爺爺,顧近舟讓我告訴您,‘苦肉計’對他沒用,‘美人計’對他更沒用,遇到他,您無計可施。”
元伯君眉頭頓時擰成個川字。
他就不明白了。
他縱橫官場大半生,就沒有搞不定的事,為什區區一個顧近舟就這難啃?
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居然敢跟他叫板!
元伯君掀起眼皮頗為不耐煩地望著她,“你在冷風等了大半天,就被他輕描淡寫一句話打發了?沒用的東西!”
元瑾之被罵得臉皮火辣辣的。
元伯君將手中茶杯重重往茶幾上一放,“連個人都拿不下,你還能做什?麵試通過後,下基層好好鍛煉吧!”
元瑾之低聲答應著:“好。”
她垂著頭一副挨訓的模樣,靜靜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元伯君不讓她走,她不敢走。
就那樣站了半個小時,脖頸都累酸了,元伯君一揮手,“走吧。”
她如釋重負,轉身就走。
沒走出去幾步,身後傳來元伯君的聲音,“找個山區去支教吧。”
元瑾之愣住。
剛大學畢業的時候,她提出要去山區支教一年再回來考公,他老人家堅決不同意,說女孩子去那偏的山區支教很危險,會被光棍欺負,男教師去更合適。他還找出女教師被欺負的新聞給她看,力求說服她。
可是現在他居然主動提出讓她去支教。
她難過的不是去支教本身,是他對她的冷漠。
元瑾之咬緊唇,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出來。
她沒接話,抬腳就走。
拉開門,關門的時候,她將門摔得很大聲。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發起反抗。
上車她發動車子,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也流不完。
將車開至江邊停好,她趴在方向盤上嗚嗚地哭起來。
哭這些年受到的委屈。
小時候爺爺給她下命令,讓她多去找顧近舟玩,當時沒明說長大後讓她跟他聯姻,隻說讓她跟顧近舟多接觸,多學習,培養友誼。
可是顧近舟對她十分冷淡,甚至反感、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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