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堅疼得站不住,地一聲摔倒在地上,蜷成一坨,活像個被抽了筋的大青蟲。
顧近舟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的慘樣。
連這種已經被遺忘的東西,也敢來咬他一口。
身邊蟄伏的小人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元堅疼得在地上打滾,嘴歪眼邪地衝顧近舟怒吼:“你最好一拳打死我!否則隻要我出去,還會想辦法找你們顧家報仇!如果不是你們顧家從中作梗,我爸不會被關到緬國,一關就是二十幾年,更不會死在大牢!”
顧近舟唇角牽起抹譏誚的弧度。
裝什大孝子?
分明是元仲懷被關,他失去庇佑,再也“爬”不起來,但也沒缺著他吃喝享樂。
顧近舟不受他激將。
靜默地看著他被折騰了整整九分鍾,他將手伸到他胸口點了幾下,把那幾處穴位解開。
元堅停止抽搐,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上。
剛剛經曆了一場生不如死的折磨,可是他身上並無任何傷痕。
顧近舟抬腳走出去。
明明又折磨了元堅一頓,可他心中卻毫無大仇得報的快感。
他身手已經可以以一敵數十,可是有什用?
連個女人都留不住。
隊長把他的大衣遞給他,說:“時間卡得剛剛好,維修監控的同事已到大門口。”
顧近舟接過大衣,“等顏清軒到京都了,我讓他聯係你。那幾個人抓到後,通知我。”
“好,路上慢點開車。”
顧近舟頷首。
上車,返回家中。
小言妍還沒睡,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女傭菊嫂在旁邊陪著她。
顧近舟掃一眼她,問:“怎還不睡?”
言妍慢慢抬起頭,拿一雙黑沉沉的大眼睛看著他,不說話。
顧近舟唇角微微揚了揚,這小孩活像個心事重重的小貓。
他啟唇,“快去睡吧,要聽話,你現在還在長身體,不能熬夜。”
言妍站起來,跟菊嫂朝她的臥室走去。
顧近舟吩咐菊嫂:“這孩子很可憐,你平時多照顧著她點。”
菊嫂連忙答應著。
次日,清早。
顧近舟撥通元伯君的手機號道:“元爺爺,我那晚喝多了,好像是去您家了?我有沒有做什過分的事?第二天醒了,我頭疼得厲害,做了什事完全記不得了。”
元伯君垂眼望著掌間的傷痕,氣不打一處來,頭一次吃這種啞巴虧。
不對,不是頭一次。
上次這吃悶虧,還是很多年前,在秦悅寧和元峻的婚禮上,被秦悅寧擺了一道。
元伯君沒好氣,顧不得風度,道:“你小子越來越猖狂了!喝多了來我家發酒瘋,我懷疑你是故意的。”
顧近舟無聲一笑,語氣卻摻了自責和愧疚,“真對不起。我平時很少喝多的,那天碰到瑾之,說你不容易,年紀這大了,還總操心她的婚事,後來的事,我記不清了。如有冒犯,我去給您負荊請罪。”
想到他那晚發酒瘋的模樣,元伯君心有餘悸。
他連忙拒絕:“別,不用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顧近舟唇角笑意深濃。
不想看到他,就不會再招他為孫女婿了。
既替自己出了氣,也替元瑾之出了氣,還解決了這件貫穿二十年的大難事,一箭三雕。
不過元伯君這人性格難以揣測,難保過些日子,他又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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