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近舟側眸看向蚩靈,“蚩小姐,你給天予治好傷就撤,圈子不同,不必強融。”
語氣雖然客氣,說的話卻不容人反駁。
蚩靈收回視線,看向沈天予滿是傷痕的後背。
她和他們的確不是同一個圈子。
但是她和沈天予是一個圈子。
她雙膝跪在他身後,幫他換藥,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今天是她給沈天予療傷的最後一天。
她幫他塗藥的動作比前幾天緩慢很多。
後背塗完,她起身繞到他前麵,跪下,將藥膏輕輕抹到他胸膛。
她烏沉沉的大眼睛不似前幾天那冰冷,多了三分柔情。
她定定地望著他俊美玉白的臉,大眼睛亮得像星辰,隨即長睫毛一垂,目光移到他的胸膛上。
等藥塗好,她的臉色又變得蒼白,冷汗淋漓。
她稍微調一下氣息,對沈天予道:“七日已過,你張開嘴。”
沈天予徐徐張開雙唇。
一道金色光芒從他口中倏地飛出來,劃過他的唇際時,觸感柔滑淡溫,似玉石的感覺,又帶著淡淡香氣。
與此同時,蚩靈也張開嘴。
那道金色光芒迅速飛入她口中。
速度快到顧近舟和元瑾之都沒看清那金蠶蠱的模樣。
但是看影子比青回的蜈蚣蠱要順眼一些。
蚩靈閉眸盤腿調息,口中念了幾句,原本蒼白的臉色很快恢複正常。
接著她從黑色繡暗紋的錦包中取出一瓶瓶藥膏放到地毯上,向沈天予一一交待道:“黑色藥瓶的藥明天塗抹,紅色藥瓶的藥後天塗抹,黃色藥瓶的藥大後天塗抹,薄塗。白色瓷瓶的藥丸,口服,早晚各三粒,飯後溫水吞服,連服一周。有什不適,打電話聯係我。”
說完不等沈天予回應,她拿起錦包起身就走。
心好像賭著一口氣的樣子。
等她走遠了,顧近舟道:“原來是個小氣包子。”
沈天予看向他,“你代我向她道謝。”
顧近舟略一頷首,走向窗前,推開最大的那扇窗,抬腿跳下去,很快追上蚩靈。
他將早就準備好的支票交給她,“蚩小姐,兩清了,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若你膽敢再在天予吃的藥搞鬼,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蚩靈氣鼓鼓地斜睨他一眼,接過支票,三兩下撕得粉碎。
將撕破的支票扔到顧近舟身上,她抬腳就走。
顧近舟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
放在從前,他早就大發雷霆了。
可這人幫沈天予療了一星期的傷,恩將仇報,不是顧家人的行事風範。
蚩靈紅衣飄飄出了顧家山莊,步行許久,打了輛車坐進去。
側臉望著車窗外迅速後退的樹,望著望著,她眼圈漸漸泛紅。
她對腹中的金蠶蠱說:“想拿下他,很簡單,不是嗎?”
金蠶蠱在她腹中輕輕蠕動一下,表示讚同。
她用力往下咽了咽喉嚨,又說:“她是普通人,我欺負她,勝之不武。我不是輸給她,隻是懶得跟普通人爭。”
金蠶蠱又蠕動一下。
蚩靈忽又氣呼呼地說:“氣死我了!他居然拿錢羞辱我!”
金蠶蠱輕輕動一動柔軟的身子,仿佛在安慰她。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詫異地望看女孩,以為她在打電話,可她一沒拿手機,二沒戴耳機。
她在自言自語。
司機看她紅衣雪膚,大眼睛長睫毛,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卻神神叨叨的,不由得猛踩油門,加快車速。
生怕她精神不正常,萬一發作,再出什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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