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此時在顧楚帆的房間。

    他能看到他。

    他卻看不到他。

    他使了法術，玄門的隱身術，當然，所謂的隱身術隻能瞞住顧楚帆這種沒有功夫沒修行過的人。

    顧楚帆正坐在陽台的褐色藤椅上，修長雙腿慵懶交疊，他在抽煙。

    細長香煙夾在他指間，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薄白色的煙霧籠在他臉上，原本棱角分明的英俊五官被煙霧籠得看不真切。

    但是沈天予知道他不快樂。

    他曾經是多快樂的一個人，從小快樂到大。

    沈天予長身玉立於一側，一直靜默地注視著他，直到他接連抽完一包煙，起身去衛生間，他才輕輕打開門離開。

    回到自己房間，沈天予傾身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原以為施詩已經有男朋友，顧楚帆可以和白忱雪重新走到一起。2

    從而完成國煦遺願。

    一舉兩得。

    白忱雪的身體，他從前年就開始用中草藥幫她調理，假以時日，雖不能和正常人一樣，但也會比從前好很多，到時顧家人不會太反對。

    可是現在的狀況，不是他想要的。

    顧楚帆不快樂。

    看他抽煙的姿勢，那嫻熟，背地不知抽了多少煙。

    許久，沈天予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給元瑾之發了條信息：我可能做錯了。

    發完覺得不妥，想撤回，時間已過，撤不回了。

    他要麵子，從不把自己弱的一麵展示給別人看。

    卻展示給了元瑾之。

    收到信息，元瑾之嚇了一跳，立馬把電話撥過來，“天予哥，發生什事了？”

    沈天予想說顧楚帆的事，可是此事說來話長，便道：“沒什。”

    元瑾之猜測，“因為盛魄的事嗎？盛魄還是不肯交待？盛魄的母親也沒找到？你不要著急，慢慢來。盛魄是塊硬骨頭，關了他那久，他都沒交待，不可能這一兩天就交待的。這些年，他肯定暗中找過他媽媽，他都找不到，咱們一時半會兒更不可能找到。一切從長計議，不要急，不急就不會焦慮，不急就沒有那多煩惱。”沈天予靜靜聽著。

    心道小嘴叭叭的，挺會安慰人。

    他就不會安慰人。

    他想讓她去安慰安慰顧楚帆，可是一想到她和顧楚帆沒有血緣關係，大晚上的，讓她打電話安慰他，不是把肉往狼嘴送嗎？1

    明知顧楚帆不是狼，他還是有緊張感。

    他平靜地回：“沒事。”

    “真沒事？你瞞不了我，你說沒事，就是大事。等你說有事時，天已經塌了。到底什事？我是你未婚妻啊，也是你的解語花。你有事不告訴，打算告訴誰？”

    沈天予道：“楚帆、白忱雪、施詩。”

    聽到這三個名字，元瑾之那端突然夜一般沉寂。1

    沈天予問：“如果你是楚帆，你會選擇誰？

    元瑾之道：“很難選。”

    “你會選擇幫誰？”

    “我和帆帆哥關係比較好，是好哥們。如果是我，我希望他快樂，我希望他變回從前那個快快樂樂，成天笑的小佛哥。”

    沈天予眸色靜謐，安靜地聽著。

    元瑾之又說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