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眼神敏銳,離著一定的距離,也能瞟到任雋的手機屏幕。
被罵“瘋子”還能笑出來的,大約隻有任雋一人。
他嚴重懷疑這人有受虐症。
他想讓顧楚楚趁機打入敵人內部。
但想到那丫頭城府太淺,怕是不能完成重任。
臥底最考驗人的綜合素質,方方麵麵都得過硬。
三人抵達茅山山頂,任雋拍了張道觀的照片,發給顧楚楚:首登茅山。看山是你,看水是你,目光所及皆是你。
顧楚楚嫌煩,回道:我不是垃圾桶,不必什都往我這扔。
任雋:我也不想發,可是問了問心,它說情不自禁。
顧楚楚刪了。
頓一下,她撥打無涯子的手機,問:“老爺爺,盛魄的手機號是多少?”
無涯子道:“我正在給他買手機和手機卡,你稍等。他沒身份證,卡不好辦,得出去買個黑號先用著。”盛魄死而複生,多悲壯的事,不該笑的。
顧楚楚卻笑了。
他活著,已是天下最大的幸事。
經曆過他的死亡,其他都是擦傷,包括她和任雋領證。
她笑道:“黑號,黑戶,偏偏他姓白。”
無涯子說:“白歸那個名字,不是太好聽,聽起來像白鬼。我打算重新給他取個名字,過幾天要去姑蘇城辦身份證。”
“要我幫忙嗎?
“不用,隻要有他和他父母的DNA鑒定,加一些資料,就能辦。要不你給他取個名字吧,你們年輕人腦子活,取得好聽。”
顧楚楚一時想不出多好聽的名字,便半開玩笑道:“要不叫楚白?
無涯子哎一聲,“你這丫頭,調皮搗蛋!他姓白,怎能叫楚白?"
“他爸姓白,他媽姓楚,白楚不好聽,楚白更好聽一些。誰說兒子一定要隨父姓?隨母姓也可以。”
無涯子正色,“小丫頭,你認真點!”
顧楚楚歪頭去想,白,叫白什好聽呢?
忽聽手機傳來盛魄獨有的音色,“就叫楚白。”
以她之名,冠他之姓。
見當事人同意了,無涯子不好再反駁。1
他對顧楚楚說:“我要收盛魄為徒,以後他就是寒城的師弟了,你不許欺負他。”
“你說什?盛魄是寒城的師弟?”顧楚楚哈哈大笑。
她的笑聲像銀鈴般傳過來。
那甜甜的聲音輕輕撞著盛魄的耳膜。
撞得他耳朵發癢。
那癢順著耳膜,往頸下跑,漸漸蔓延至心間。
他想,怎能有人做到那樂觀?
昨天她剛被逼著嫁給不愛的人,今天她就笑得這甜。
仿佛昨天那大的事,是兒戲一般。
顧楚楚對無涯子說:“老爺爺,你讓楚白聽電話。”
無涯子頓一下,才能接受這個陌生的新名字,便把手機遞給盛魄。
盛魄接過來,放到耳下,輕聲喂一聲。
顧楚楚的耳朵一瞬間就酥了。
她想,愛與不愛,真的不一樣。
任雋發給她好幾條情話綿綿的信息,她隻覺得煩。
而這位,隻需要一個淺淺的“喂”,就能讓她心一陣悸動。
她一時失神,便也輕輕地喂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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