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城衝門外道:“師父,您若喜歡這鳳虛宮,可留在此地,我隨天予回京。”
宗衡哈哈大笑,“徒弟,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若離開,人家怎會收留我這把老骨頭?”
獨孤城本就孤冷少言。
實在不想跟這婦人、老人扯皮。
他衝白鳳點一下頭,抬腳走出去,對門外的宗衡道:“師父,我實在不便留在此處,您進來看護她一二。雖然姬蟆姬被殺,姬刃被抓,但也不可放鬆警惕。”
宗衡撚著頷下白須,“這擔心白鳳丫頭,你自己留下即可,何苦勞煩我這老骨頭?”
獨孤城無語。
師父這是和無涯子學壞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人變赤不容易,變黑卻易如反掌。1
獨孤城抬腳離開。
走出去四五十米,獨孤城聽到室內傳來姬刃的罵聲,“娼婦!你這輩子離開男人不能活了是吧?那個獨孤,年齡當你爹都綽綽有餘,你居然要嫁給他?男人對你來說,就是拐杖,是台階是吧?但凡對你有用的,你都要嫁?這賤,你怎不去青樓賣?真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
獨孤城眼神一冷,腳步頓了一下,卻未停下。
因為師父宗衡在門口。
他又走出去三四十米,室內又傳來姬刃尖酸的罵聲,“那獨孤老兒看不上你,你是不是又要打他師父的主意?那老道得一百多歲了,當你祖宗都夠了!為了這小小的宮主之位,你還真是不擇手段,老少通吃!惡心死了!我姬刃當年真是瞎了眼,怎娶了你這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破鞋一隻,真當自己是迷惑男人的仙女?你有本事,倒是把那幫人老老少少都拿下啊!
獨孤城回眸,見宗衡立在門外仍拈須不語。
師父一直很沉得住氣,他是知道的。
姬刃為什罵白鳳,他也是知道的。
姬刃想激怒白鳳或者他和宗衡,殺了他,求個痛快。
若那美貌婦人沒對他生出非分之想,他會進去讓姬刃乖乖閉嘴。
可是那婦人想嫁給他。
沉吟幾秒,獨孤城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宗衡無奈一笑,搖搖頭。
獨孤城去了沈天予隔壁的房間,洗漱過後,躺下。
剛睡下沒多久,外麵有氣息接近。
並不是陌生的氣息。
是無涯子。
無涯子把門鎖打開,推門而入,脫了鞋,自來熟地躺到獨孤城身邊,笑嘻嘻地對他說:“獨孤,你不如從了白鳳那丫頭吧。她比你小三十多歲呢,老牛吃嫩草,難得她能看上你。你老婆去世也該三十年了吧?少來夫妻老來伴,老了就求個伴,你這把年紀夜能有個暖被窩的,多好?那白鳳雖然四十有餘,但看著也就三十出頭,長得漂亮,又是這鳳虛宮的宮主,手中寶物多多,你何樂而不為?”
獨孤城翻身,將後背留給他。
心中嫌這老道囉嗦。
他已經明確拒絕,他仍沒完沒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若不是為了天予求那龍鱗鳳羽,他早就走了。
一夜休整。
次日響午,這幫人出門。
外麵濃重的血腥味已消失,所有屍體已被撤走的撤走,收殮的收殮,宮殿多處被毀壞,用於閉關修煉的地宮室內冰牆局部坍塌,這一切都需要修複。
白姬正在指揮幸存的家兵,收拾宮殿。
姬模和姬的屍體,已被裝入特殊材質的薄棺中,那叫金芻的長老以及其他有身份卻叛變的人,均被一張張薄席卷了,草草收殮。
忠心耿耿、誓死保衛白鳳,在內戰中犧牲的,則被收殮進厚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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