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亮了。
任雋輕踩車,將車停穩。
他伸手去摸白姬的頭。
白姬本能地避了一下。
以前老愛這摸她頭的是爹爹姬刃。
娘親從來不摸她的頭,娘親對她一向嚴厲,老訓斥她不努力修習功法。
白姬眼神暗了暗,自嘲一笑,對任雋說:“你要是個好人,要手段極高,很能忍,像我爹爹,平日對我極好,卻在憋著壞招。”
綠燈亮了。
任雋唇角溢出一絲苦笑。
路燈燈光透過汽車擋風玻璃,落在他臉上。
光線不勻的原因,他半邊臉英俊正氣,另半邊臉則詭譎陰沉。
收回手,任雋發動車子,慢條斯理地說:“隨便你怎想吧。宗鼎女人無數,子女也無數,有的我見過,有的我連聽說都沒聽說過,唯獨你,妹妹,哥哥希望你好好的。在京都玩幾日,就回你們鳳虛宮吧,那比京都幹淨得多。”
白姬沉默。
四五鍾後,她才出聲,“我想見見宗鼎。”
任雋道:“沒養過你一天的人,不見也罷。”
“好奇。”
“好奇害死貓。”
白姬輕笑,“你是個很奇怪的人,不按常理做事。”
任雋低嗯一聲,“對,很奇怪,連我自己都不知我現在到底是人是鬼?是好人,還是壞人?盛魄在邪教中長大,可是你們都喜歡他。而我,從小就正直陽光,我努力奮發積極向上,從來沒做過一件壞事。就因為是宗鼎的兒子,被一棒打回原型。我原本在讀研,被學校編了個莫須有的理由開除,原本想走仕途,被中斷。養父母的家,我也回不去了,我妹妹,也就是我養父母的女兒,如今看我像看魔鬼。你懂那種落差嗎?”1
白姬懂。
疼她愛她的爹爹姬刃,忽然有一天聯合外敵起兵造反,要殺了她和她娘親。
親眼看著他死在沈天予劍下,白姬心情複雜到極點。
恨他。
是的,她恨姬刃恨之入骨。
可是他真死了,她又忍不住難過。
任雋帶她去了他的公寓。
兩室一廳的房子,兄妹倆一人間。
任雋抱了枕頭和被褥過來,幫她鋪好,說:“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
白姬望著他英俊清正的臉,哪怕被叫了無數聲妹妹,她仍覺得不真實。
這個陌生男人,是她哥哥。
夜躺在床上,白姬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爬起來,去開門。
門鎖有點複雜,她初來乍到,對現代門鎖不精通,一時打不開,便返回臥室,打開窗戶,往下爬。
她輕功不差,爬個樓不是件難事。
下樓,離開這個小區。
白姬打了輛車,往顧家山莊去。
去找沈天予。
此行一要見任雋,二要見宗鼎。
任雋見過了,老催她回宮,沒意思。
她想見見宗鼎。
實在好奇,娘親年輕時喜歡的是什樣的男人?
好奇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是什樣的大反派?居然讓沈天予那抗拒?
白天她來過顧家山莊,是沈天予的座上賓,亦是秦珩親自送出門的客人,山莊的守門保鏢放行。
來到沈天予家大門外,白姬掏出手機,調出元瑾之的號碼。
這是白天時,秦珩幫她存的。
沒存沈天予的。
因為沈天予怕麻煩,不讓外傳他的號碼,秦珩便沒告訴白姬。
白姬撥通元瑾之的電話,道:“瑾之,我在你們家門外。”
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元瑾之,也吃了一驚。
這鳳虛宮公主,不,現在算是新任宮主了,任性得有點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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