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收劍歸鞘:“三腳貓功夫,也學人踢館。”
他瞧了瞧麵前僵立的男子,又掃了一眼晏日宮眾人,陳覓雙神色僵然,沒有一人有所動作,於是笑了下轉過身,往劍生陣中回去了。
此後晏日宮眾人再無弈劍,很快便即離去,幾位道啟將其送往院門之外,許問桑還是強撐著臉色過完了禮節,稱讚了修劍院英才星列雲雲,想來即便他不主動傳播自己的敗績,被傳言那個裴液一劍捉喉的事跡也會小範圍地傳播一番。
下午的弈劍業照常進行,裴液久未與人做這樣純粹的練習了,此前唯一相似的大概是蜃境的明月舊殿,但他雖然是抱著練習的態度找越沐舟,越沐舟卻是抱著必殺的態度對他,而且他跟那個“我這輩子不會收徒”的人也溝通不了。
如今裴液自然是最願意跟薑銀兒切磋談劍,但兩人弈過一輪倚在石邊聊天的時候,就總有其他劍生找過來,請求和裴液試劍。
實際上大多劍生的目光確實都一直落在少年身上。
裴液於是和張朝、聞禮、問箏、楚水霆、左丘龍華等等都分別切磋了一輪,無論實力高低,都來者不拒,少年這時候全收了鋒芒,言笑晏晏,令微懷忐忑的劍生們放下心來。
本屆劍生劍藝超群的數來數去也不過就那幾個,平日弈劍薑銀兒是來者不拒的,但現在裴液和薑銀兒一捉對,楊真冰又不出劍了,劍生們就沒有高手對練,所以兩人總得被拆開。
紮紮實實地習練了一個下午,最後帶著微汗盤坐在一起,聽幾位道啟講劍總結了晏日宮劍路,細析了其諸門劍術。天色漸漸昏黑,本日正式修業便結束了。
………不錯,因此外界常說華山劍奇險,其實是因“中正’做了大底子,才顯得突出,”問箏提劍握著兩本劍籍,站起來後依然立在裴液身邊,“和晏日宮劍是不一樣的。”
“其實風格上我莫名覺得更偏向青城。”
問箏眼睛微亮:“裴同修真是敏銳。兩家劍路迥異,很少有人這講,但確實都是出於山川峻拔之氣。”
裴液笑:“別老抬舉。”
問箏也微笑:“是真心讚賞。裴同修今夜有去處嗎,華山前日抵京,不如來下榻處一坐。”“啊,這今日恐怕不行。”
“嗯,那來日再約。”問箏微笑頷首,“明日見了,裴同修。”
“明日見。”
裴液回過頭,薑銀兒背著小包袱拎著劍,正在後麵若有所思地瞧著他。
裴液伸出手臂把小貓接上肩膀,也提起劍來,笑道:“他們華山真傳也不知曉明劍主去向。”又伸個懶腰:“放課了,銀兒你去哪?”
“當然是去劍場練劍啊一一世兄不去嗎?”
“哦,去,同去。”確實是久別劍院,裴液都快忘了院的修劍生活,放課不過在西時,劍院留給劍生們大量自己修習的時間。
“那去我約的劍場吧。”
“好。”
“世兄真會和人講話,有時候我就不知道和人家說些什。”
………啊?”
薑銀兒走在旁邊,瞧他一眼:“那位問箏同修啊,世兄好像此前也不認得,就和她聊得挺開心。”“嗯……銀兒你身懷【心眼】,不愛和人打交道是正常的。一個人安安靜靜也挺好,不用勉強自己。”裴液道,“你今天在場上講話就很厲害,我是說不出來的。”
薑銀兒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是有世兄在,我才講話那樣無禮的,平日不會說那些話……當然若沒有世兄,我可能已經輸了。”
“不會的,銀兒你用劍很厲害,就算不按我的法子,你也七成贏他。”裴液笑,又道,“那我以後不教你放狠話了,免得損壞你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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