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跟隨著抬擔架的高原獵頭者們,很順利就走進這座軍營。
走進營地麵,她才發現大廳麵躺滿了受傷的高原獵頭者,這些高原獵頭者就躺在一張牛皮,那牛皮一側還帶著毛,有些高原獵頭者的身邊還蹲著一名神官,神官們將雙手放在胸前,一團柔和的光就會落在那些受傷的高原獵頭者身上。
還有神官用止血繃帶給高原獵頭者們包紮傷口。
大廳受傷的高原獵頭者們數量很多,但是卻沒有人發出痛苦哀嚎,也沒有怒罵和嘶吼,他們受傷後的樣子看上去要比獸人戰士斯文得多。
阿芙就在這些受傷的高原獵頭者當中穿行,經過一名神官身邊的時候,那位神官甚至示意阿芙將一旁的小刀遞給他。
阿芙將小刀遞過去,那位神官才發現身邊站著的是一名獸人女戰士,他朝阿芙很有禮貌的笑了笑,說了一句精靈語,阿芙聽不懂,神官立刻改成帝國語,阿芙也一樣聽不懂。
這座大廳很長,兩側還有偏廳,阿芙好奇偏廳麵的樣子,朝著拱形門洞走去。
等阿芙走過那處拱形門洞後,眼前的景象卻是嚇了她一跳,拱門麵也麵也是躺著一排排的傷兵……昏暗的燈光下,那些躺在皮褥子上的傷兵居然是灰矮人戰士,房間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血腥味中還夾雜著一些惡臭和騷味,更有腐爛發黴的味道。
這是空氣流通性很差的地下城市,所有風道都在頭頂穹頂上,但是這些風道根本沒辦法消除房間各種難聞味道。
阿芙的鼻子很靈敏,她站在門口就有種想嘔的強烈感覺。
躺在這的灰矮人戰士都是一些無法移動的重傷號,很多灰矮人戰士甚至隻剩下一口氣,甚至有些灰矮人戰士已經麵若枯槁,他們並排躺在房間。
這個房間與受傷的那些高原獵頭者所住房間僅有一牆之隔,這依舊是沒有任何聲音,甚至都沒點燃幾支火把,整個房間有一種死寂,這些身受重傷的灰矮人戰士仿佛就是一群徘徊在冥界之門外的亡魂……他們的靈魂就像是正在孵化的雞蛋一樣,正不斷掙紮著脫離他們的軀殼。
阿芙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沒想到這麵競然都是被北方軍艦隊遺棄的灰矮人戰士,他們身受重傷,北方軍沒辦法把他們帶走,隻能丟棄在傷兵營……
就在這時候,阿芙聽見有人說著流利的精靈語,雖然她不知道那人說的是什,但是她對那個聲音有些耳熟……
“把與這個房間有關的通風口全部打開,這的空氣太糟了。”
羅伊對跟在身後的沃克吩咐道。
這個房間充滿惡臭與腐爛的味道,所有灰矮人戰士隻能躺在房間等死。
已經死了的和暫時還沒有死的灰矮人戰士躺在一起,當他們看到身邊的同伴忽然間沒有了心跳和呼吸,大概沒有什事情比這個更讓人感到絕望吧。
羅伊看向那些被傷痛折磨得沒有人樣子的灰矮人戰士,也許不久之前他們還是站在城牆上最英勇的那個現在就隻能以最無奈的方式,被北方軍艦隊遺棄在充滿黑暗氣息的房間。
一群混血精靈軍官跟在羅伊身後,他們走進這個房間後,就一直拿著手掩住口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吸到那些糟糕的氣味。
羅伊看著一排排連動都不能動的灰矮人傷兵,有些惱火地破口大罵:
“該死的伊姆斯特,他竟然給我們留下這一堆麻煩,沃克你把這些東西都拿本子記下來,包括城麵不肯離開的灰矮人居民,每一筆都給我記下來,等過些日子,我要去找北方軍艦隊的凱恩元帥算總賬!”“這種爛攤子讓我來接手,這次我是一定要他們出點血才行。”
沃克副官跟在羅伊身後,繼續向羅伊問道:
“老板,現在我們怎辦?讓他們繼續躺在這等死,還是把他們抬到城外去等死?”
沃克副官甚至已經在門口找好了平板車,隻要羅伊點頭,他就會立刻讓那些高原獵頭者將這些灰矮人傷兵抬到城外去。
羅伊擺了擺手,轉身向身後的傑洛因團長問道:
“傑洛因團長,您手下這些神官們還能再堅持一下嗎?”
傑洛因團長點了點頭說:
“隻要你能把那棵神聖之樹放出來,團的神官們就算再熬個兩天兩夜也沒任何問題。”
羅伊早就知道傑洛因團長會這說,這時候他便對傑洛因團長叮囑道:
“既然這樣,那就請神官們來這邊,我希望他們能夠施展淨化術,驅散這所有黑暗之氣,隻要我們能清除掉房間的黑暗氣息,就算完成任務,灰矮人戰士身上的任何傷病,我們一律不管。”羅伊看到傑洛因團長臉上掛著淡淡地微笑,轉頭對跟在他身後的沃克說:
“有人死掉的話,就抬到城外找個近一點兒的墓地埋了。”
沃克再次點頭記下來。
傑洛因團長大概是擔心再耽擱下去,這些傷兵隨時都可能會死掉,他轉身走向傷兵營的主廳,一邊走一邊說:
“我這就去安排人手過來,馬上就處理房間的黑暗之氣。”
羅伊站在原地,還在對沃克嘀咕著什。
傑洛因團長轉身沿著一條通道來到拱門邊上,他正要穿過拱門,就看到阿芙靠在旁邊的立柱上,正一臉好奇地盯著傑洛因團長。
傑洛因團長看到阿芙站在門口,也是微微一怔,:
“你是怎進來的?”
阿芙聽不懂傑洛伊團長的話,隻當他是在對自己打招呼,立刻微笑著舉起手搖了搖。
傑洛因團長沒空理會阿芙,便匆匆忙忙走了。
沒一會,沃克也抱著記錄本離開了這個房間。
趁著傑洛因團長去找其他的神官們,羅伊就在這個房間隨意轉轉。
這所有灰矮人傷兵都是躺在皮褥子上,他們躺得有點密集,房間應該有數百名灰矮人傷兵,都是瀕臨死亡那種。
他看到一名躺在褥子上雙腿盡斷的灰矮人傷兵正伸手夠旁邊小桌上的酒瓶,他勉強能側身,用一隻手抓著桌腿,另一隻手去抓酒瓶兒,他膝蓋以下的小腿全沒了,雙腿被繃帶包紮起來,鮮血從麵滲出來,紗布都被染成了深褐色。
如此簡單的側身取東西的動作對他來說有點難,那仿佛胡蘿卜一樣粗壯手指根本就拿不到那個酒瓶兒。羅伊走上去,伸手將桌麵上的酒瓶塞進他的手,隨後蹲在灰矮人身邊問道:
“你這樣光喝酒可不行,飲酒會阻礙傷口愈合,要不要吃點東西?”
說著羅伊從魔法腰包摸出一把魚幹,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接受,直接將魚幹塞進灰矮人戰士手。斷了雙腿的灰矮人戰士聽不太懂精靈語,瞪著羅伊一臉戒備,手抓著酒瓶子,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繃的……
不過隨後羅伊抓了一把魚幹給他,灰矮人戰士隨後才放下戒備。
想想自己已經是雙腿盡斷的殘疾人,如今隻能躺在傷兵營等死,灰矮人扯動了一下嘴角,手拿著酒瓶,仰頭躺了回去,他嚐試著咬了一口鹹滋滋的魚幹,發現嘴巴又幹又苦,竟然都已經分泌不出口水……灰矮人指了指小桌上的酒杯,又對羅伊說了一句矮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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