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想要在群臣的協助下商議出最妥善的辦法,越要追求細節,所需的時間也就更多。
在這個沒有固定答案的問題上,臣子們的想法各有不同。
劉辯不知道以漢室如今的情況,土地兼並的雷要多少年才會爆,他也不知道是用急法死的人多還是用緩法死的人多。
反正劉辯當日沒有從公卿臣子處得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人一多,事情被泄露的風險也就更大,甚至連追查都無從談起。
次日,侍中袁隗就知道了此間事,甚至“皇帝要對付偽裝成賓客的私兵部曲”的小道消息已經開始朝著雒陽之外散布了。
結合任城呂氏和山陽李氏的前例,很讓人信服。
闕宣不算全無準備,後宮與前朝都被他安排地妥當,軍隊也不用愁。
闕宣見滿朝文武隻有這一人能答出自己的問題,隻覺遇到了良才,高興地說:“好,原來你才是我苦等的大將軍啊,就像那個誰……高祖遇到了韓信!”
一時間,他稱天子造反的事沒傳出去,倒是因為包吃包住的消息應者雲集,不過三四日的功夫,他的莊子上就聚集了兩三千人。
按理說,這種時候,他的動靜指定會被鄉的官吏發現,無論是鄉官還是亭長,但凡有一個發現,都不會容忍他這跳。
大將軍撓了撓頭,咧嘴一笑:“天子,俺不怎識數,估摸著怎也得有兩千多人吧!”
闕宣當然不覺得他現在的強大是空中樓閣,他很享受目前“天下人群起響應”的氛圍。遂帶著麾下的核心“將士”們巡視著他的“軍隊”,過來蹭吃蹭喝的人們見到闕宣,誰不感謝萬分?
在院中不遠處,一個衣著華麗之人正一臉崇敬地看著術士,隻是其衣服麵料雖貴,但樣式卻過於奇特了。若是有些見識的人在此,便能瞧出,此人約莫是鄉間的豪強。
巡視一圈之後,闕宣回到他設立的朝堂——其實就是他家原來的堂屋,召集公卿將軍,詢問道:“大將軍,現下聚兵多少人了?”
白日,眼前的術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一到晚上,他就如同換了一個人。
原來,闕宣所在的鄉自上到下,但凡有名號的官吏沒有一個幹淨的。上個月,罪行終於被揭露出來,罪吏們俱被依律處置。
闕宣並不在意,又問道:“可有人知道聚兵多少了?”
術士此時聲音也大了點,再度說道:“天命已得,當稱天子!”
雖然這些公卿將軍們並不知道他們在歡呼什。
闕宣等人雖等的心急,卻不敢有絲毫不滿,趕緊上前恭敬地向術士拜道:“樊師,不知卜筮前景如何?”
旁人見隻一拜就得了封官,爭相景從。
門候雖已經想著往回跑了,可還是反應不及,背上中了一劍。
“我們有四千人,就能打下縣城了,大將軍,速去準備!”
大將軍,哦不,新的九卿高興不起來了。
身邊人哪有懷疑術士之言的,馬上有機靈的人對著闕宣拜道:“拜見天子!”
其中有些聰明人發現了不對勁,悄悄找機會從隊伍中逃跑,更多的人根本沒意識到他們要幹什,隻當是換了一個吃白食的地方。
這在闕宣看來,宛如神跡。也就是如今不算寒冷,他可是曾在冬日親眼看過這一幕,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術士卻宛如置身火爐,也就是那時,他開始對術士深信不疑。
“好!好!好!”闕宣對於官職毫不吝嗇,一個個應對朝他跪拜之人,“你最壯碩,就當大將軍,你是九卿……哦對了,三公是三個,九卿是九個,那你也是三公,你們都是九卿……”
他家中的奴仆自不必說,租種他家田畝的佃戶願意來的,就減少他們的田租,而且到他這還能包吃包住!不願來的,就將人趕走。
可架不住這些官吏現在一個都沒了。
他當然不覺得眼前連衣服都不齊整的民夫能作亂,隻是想借著此由頭收一大筆過路費罷了。
一處鄉間院落之中,一個術士將包含著丹砂、雄黃等物的粉末吞入腹中,隨後,他帶上巫儺麵具,撕開了身上的衣物,在院中奔跑起來。手上舞著怪異的動作,口中發出讓人難明其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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