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能力的限度
在沉默壓抑的一天過去後,第二天的早上烏雲密布。
但是穿透雲彩的陽光告訴人們,時間仍在流逝。
在維吉瑪城外三十公左右的一片土地上,尼弗迦德人和北方人不約而同的以陣列相對。
每一方看起來都像是一麵鋼鐵城牆。
風刮了起來,旗幟在槍杆上舞動,發出如同鳥群撲扇翅膀的動靜。
尼弗迦德軍靜靜地佇立在那。
「為什?」弗爾泰斯特捏了捏自己還沒好的傷臂,在指揮所的小山包上來回踱步,他死死盯著對麵的黑甲軍,「為什庫霍恩還沒下令進攻?」
以重新開戰以來,尼弗迦德人的狂飆突進和勢不可擋,他們理應早半個小時就如泥石流一樣衝殺過來了。
「什時候?」而在尼弗迦德軍營中,陸軍元帥從桌麵的地圖上抬起頭,看著他手下的指揮官們,「你們想問我什時候進攻?」
沒人回話。
門諾·庫霍恩看起來跟兩年半以前,在藍恩手中被放走的時候沒什區別,不過是鬢角多了些白發,讓他看起來更加穩重且老練。
他看著眼前隸屬於自己的指揮官們,最緊張的都是些留在預備隊的家夥。
戴爾蘭尼第七騎兵旅的指揮官,今天是他的初戰。還有自己的副官,他此前還從未接近過戰場。
但是那些真正從戰場上磨礪下來的指揮官們,大多十分平靜,甚至顯得無聊。
阿爾巴重槍騎兵師的指揮官迪波爾·艾格布拉傑,他用馬鞭的握柄撓著領口,活像個馬夫。
阿德·非因師的指揮官眺望著遠處的敵人,嘴還輕輕吹著口哨。
馬格尼師的指揮官正在掏耳朵,他把小指抽出來觀察著上麵的耳屎,仿佛這是比戰爭更加重要的東西。
「等偵查完成,」庫霍恩說著,「進攻就會開始。先生們,我知道我們目前為止的攻勢無比順利。但我仍舊希望你們能保持身為職業軍人的謹慎。」
那些鎮定到顯得無聊的老兵們無所謂的點頭,緊張的新人們則一本正經的立正。
新人之中,也包括兩個那賽爾人。
「孩子,給我來杯白葡萄酒。我的舌頭幹得像是麵包片了。」
門諾·庫霍恩朝著旁邊喊了一句,而亨利則低著頭,緊緊攥著手上銅壺的握把,走過去給元帥倒上。
漢斯則手扶劍柄,站在元帥的身後側邊,這個按理來說是副官的位置上。
他們倆所在的那賽爾戰術騎兵團,是行省雇傭兵的編製,本來沒資格跟這群正經的尼弗迦德軍團指揮官站在一起。
甚至沒資格在這兒站著。
但是沒轍,誰讓他們是『騎兵團』呢?在這場快打快進的狂飆之中,中央集團軍的騎兵部隊幾乎全被門諾·庫霍恩集結了起來,用以配合他的閃電戰戰術。
那賽爾是個叛亂頻發的行省,沒資格站在這,本身也不受帝國信任。
但話又說回來,尼弗迦德帝國之中但凡是新行省和新的附屬國,誰還沒爆發過叛亂了?
眼下是場決勝的大戰,能用就得都用上。
為了眼前的一戰,門諾·庫霍恩連自己沒接近過戰場的正牌副官都派出去領了一支部隊。
那賽爾戰術騎兵團,這支不如帝國軍隊精銳的行省雇傭兵,依舊是主要負責後衛任務。
出於安撫的目的,門諾·庫霍恩將這隻部隊一個看起來應該還挺有分量的年輕貴族帶在了身邊,充當自己副官的職位。
而不久前剛被從起義軍贖出來,被自己的叔叔瀚納仕托關係調任到中央集團軍的漢斯·卡彭,顯然也沒料想到自己一個來混點軍功的年輕人。
竟然在時局變化之下,直接就到了門諾·庫霍恩這種大人物的身邊!
此時漢斯和亨利的神情介於在場的戰場老手和新人之間。
他們倆都是切身參與過戰場廝殺的人,但又毫無參與這種級別大戰的經驗。
「別緊張,孩子們。」陸軍元帥對兩個那賽爾年輕人很和藹的說著,「很快就過去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安撫手段的一環。
——
半身人軍醫米洛·範德貝克,此時將帳篷混合了碘酒氨水酒精和魔法的熟悉氣味吸入鼻孔趁這的空氣依舊純淨無菌的空隙。
因為他知道這種醫學範疇的理想狀態維持不了多久了。
米洛·範德貝克是奧森福特大學的在職醫學教授,他因為一頭鏽紅色的頭發而被人們稱為『鐵鏽』。
他看看依舊潔白如雪的手術台,還有那些一塵不染,閃著寒光的手術器械。憑藉這些專業且利索的布置,這間戰地醫院贏得了傷員們的尊重與信任。
他的臨時員工們正在器械周圍忙得團團轉,一共有三個女人。
不對。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