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蒙粒在一起這久,吳舟遊對蒙粒的性格,已然很了解,如果說他有什經驗教訓的話,那就是一定不要在她發瘋的時候,跟她硬著來。
吳舟遊默不作聲地下了床,往洗手間走去。
但是,蒙粒因為沒有聽到想聽的回答,馬上就追了上來。
吳舟遊直接一句“上廁所”,關上了門。
蒙粒就站在門外,隔著門說:“吳舟遊,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你女朋友被狠狠地羞辱了,你知不知道?李治百他羞辱我!”
吳舟遊歎了口氣。
“他怎羞辱你了?”
蒙粒說:“你看手機啊,他竟然找了一幫媒體,自導自演了一場大戲,就是為了羞辱我!”
吳舟遊:“我剛睡醒,我沒有拿手機,我怎看啊?”
門外忽然沒聲音了。
吳舟遊並沒有因此鬆口氣。
相反,他歎了口氣,捂住了額頭。
果然,不久,蒙粒的腳步聲又過來了。
門從外門直接打開,把坐在馬桶上的吳舟遊嚇了一跳。
蒙粒居高臨下地出現在他麵前,伸手將手機舉到他麵前。
“你自己看!”
-
李治百睡醒之後,看到自己的手機上一堆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駕輕就熟地明白了,應該是又有什事情上熱搜。
但還好,事情應該不嚴重。
因為既沒有人來砸門,顏良也沒有來叫醒他。
李治百把手機扔到一邊,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起身去洗漱。
顏良正在客廳,鋪了一張瑜伽墊,趴地上做平板。
“喲,醒了?”顏良滿臉都是汗,頭也不抬地說。
“醒了。”李治百打了個哈欠,“你不會一大早起來後,就一直在運動吧?”
顏良說:“是。”
李治百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是早上十點半了。
李治百驚訝地問:“你幾點起來的?”
“九點。”
李治百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六點就起了。”
顏良:“六點?我昨天一點才睡,我怎可能六點就起,你忘記你昨天晚上拉著我吃夜宵去了?”
李治百:“……噢,我忘了。”
顏良:“網上的消息,你看到了嗎?”
“沒,既然沒來砸門,說明不是大事。”李治百自信心十足地說,“你看了?”
“嗯。”顏良笑了,“恭喜你,你又和蒙粒一起上熱搜了。”
原本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李治百聽到顏良這句話,瞬間就炸毛了。
“什?!蒙粒?!”
顏良點頭,說:“是的。”
他跪坐了起來。
汗水滾滾而下,臉都紅了。
李治百頓時眼皮一翻,“她又作什妖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作妖,你自己看手機吧,在你睡覺的這段時間,一場大戰已經結束了。”顏良說。
李治百猶豫了一下,決定先去看手機了。
過了一會兒,顏良就聽到李治百在房間麵大吼:“什玩意兒?我和蒙粒實際上在偷偷談戀愛?隻是我們發現了有狗仔偷拍,所以在故意避嫌?!”
顏良本來在喝水,聽到李治百的吼聲,差點一口水直接噴出來,但也還是嗆著了。
他狂咳嗽。
什玩意?
怎又變成李治百和蒙粒在談戀愛了?!
瘋了吧?-
江玉倩放下手機。
何衡正笑眼看著他。
“李治百最近的新聞挺多啊。”
江玉倩:“他是不是被誰盯上了?先是紀渺,又是蒙粒?”
何衡:“蒙粒這件事透著古怪,剛才明顯是林蘇洋那邊出手了,要是蒙粒跟李治百兩個人真偷偷談戀愛,林蘇洋的公關手段絕對不是這種根本不在乎蒙粒口碑和風評的方式,但在這種情況下,馬上又傳出了李治百和蒙粒在偷偷談戀愛的消息——”
江玉倩:“還是之前偷拍到李治百的那夥人在背後搞的?”
“有可能。”何衡點頭,“林蘇洋之前為了李治百被偷拍那件事,起訴了好幾家媒體,就是為了揪出偷拍的那夥人,我估計那些人是沒想到李治百那邊動真格的要起訴他們,所以開始搞事情,警告李治百團隊,讓他們見好就收,不要繼續追究。”
江玉倩冷笑一聲。
“他們倒是想得美。”
“他們的意思也很簡單了。”何衡說,“如果李治百不見好就收的話,像蒙粒這樣的事情,他們會一直搞下去,反正公眾人物是李治百,不是他們,久而久之,所有女藝人都會對李治百避之不及,品牌方、合作方也會擔心李治百身上的輿論影響,一個總是被掛在這種新聞上的藝人,總是不受歡迎的。”
江玉倩說:“那說明林蘇洋的工作做得不錯啊,刨對了方向。”
“是。”何衡說,“就看李治百他們想不想繼續挖下去了。”
江玉倩:“就李治百那個臭脾氣,你要是不跟他說真話還好,你要是跟他說了真話,那他一定死咬不放。”
何衡:“這些狗仔啊,咬誰不好,咬這個脾氣最大的。”
“他們可能覺得,脾氣越大,越有漏洞,越能讓這件事醱酵,他們也就從中獲利越多了。”江玉倩說,“就說這些東西,你說他們在背後牟利少嗎?”
何衡點頭。
不會少。
光是這大的流量就知道了。
肯定不會少。
-
林蘇洋的電話被李治百“追魂奪命”地打過來後,林蘇洋接通電話,不等李治百說一個字,就馬上說:“我們已經在處理了,你別咆哮。”
李治百的咆哮被瞬間堵在了喉嚨。
林蘇洋:“我們會發一則聲明,直接否認你和蒙粒的傳聞消息,另外,關於這一次事情,我們分析了一下,包括我們從媒體端那邊得到的消息,這次事情應該是之前偷拍的那個狗仔團隊繼續在背後搞的鬼。”
李治百冷笑一聲,“他們是不是腦子有病?”
林蘇洋:“我們起訴的其中一家媒體聯係了我們,暗示說,如果我們不中止起訴的話,類似蒙粒這樣的事情,還會繼續發生。”
李治百:“他們可真有意思,來唄,誰怕誰,看我不整死他們。”
林蘇洋說:“我們是可以跟他們硬剛到底,不過,你可能要想清楚,這確實是個擺脫不了的麻煩,對你來說,要是有不斷糾纏的緋聞,也很影響你的形象。”
“忍氣吞聲難道他們就不影響我的形象了,不打得讓這些狗仔痛,他們隻會變本加厲。”李治百說,“平時跟拍就算了,就偷拍到酒店房間了,萬一真拍到點什不能拍的,怎辦?是不是還要搞出一些豔照來?”
林蘇洋:“這個行為確實過分,這也是大家都站在你這邊的原因,可是,一旦這事糾纏得多了,別人也會不由自主地對你有意見的。”
李治百:“難道你建議我跟他們和解?”
“和解當然不能和解。”林蘇洋卻馬上又說,“我的意思是,我要跟你說清楚後麵可能會產生的影響,之前因為你跟江玉倩的事情差點曝光,可能影響到《失戀33天》,你就很緊張,我是要提醒你,跟他們打這場硬仗,你接下來很多項目都不免受到影響。”
李治百忽然就沉默了。
林蘇洋:“但是,如果不打這場硬仗,就像你說的,隻會有越來越多的狗仔變本加厲。”
李治百說:“那就打。”
林蘇洋:“在這一行,大家都是一睜眼可能就要解決新的問題,你之前的反應有些過激,但這是你的性格,我也不能要求你改掉它。隻是,《失戀33天》雖然很重要,但再怎重要,也隻是一個項目,對你來說是一個項目,對陸嚴河來說也隻是一個項目,項目失敗了,下次再接著來就可以了。”
“當時我難道幹了什玉石俱焚的事情?”李治百反問。
“你沒幹,但是你的架勢像是要幹,你仿佛為了隻要不影響《失戀33天》,可以什都幹。”
李治百猶豫了一下。
其實就是心虛了,他知道林蘇洋說的是對的。
林蘇洋:“所以,你要想清楚,你別現在逞一時意氣,回頭又義字當頭再投鼠忌器,到時候會很難搞。”
李治百搖頭。
“不,這不一樣,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李治百說,“《失戀33天》是不一樣的,因為我當時也沒有想到,我和玉倩的事情會影響到電影——這樣的情況是因為我們自己的疏忽,不應該同時接這部電影,所以我們當時才想要盡一切努力去祛除影響。但這件事,有問題的是那些狗仔,紀緲也好,蒙粒也好,假的就是假的。”
林蘇洋:“假的也可以被很多人誤以為是真的。”
“我隻能先考慮清楚我自己。”李治百說,“以後因為這樣的事情,哪怕是影響到陸嚴河的項目,我也隻能說沒辦法,反正,這樣的緋聞、負麵新聞的糾纏,注定要持續一段時間了,不是嗎?再找我合作的人,他們也應該把這些因素考慮進去。”
林蘇洋:“你看,你還是在講道理。”
“不應該講道理嗎?”
“很多時候,輿論場,講道理沒用,解決問題才有用。”
李治百:“我講道理,你解決問題。”
林蘇洋:“我可真去你的。”
李治百:“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其實你不用這樣委婉地提醒我,我也很少去幹涉你的做法。”
林蘇洋:“如果有一天,我的做法是讓你放棄陸嚴河的項目,先保全自己呢?”
李治百:“正常情況下,我不覺得這有什問題。”
“你說得倒是輕鬆。”
“我是真的這覺得的。”李治百說,“項目跟我比,當然是我自己更重要,都不用我這說,陸嚴河都肯定是這樣的想法,但是,蘇洋哥,你不要總是在任何時候都推極端,假定推理做不了真,一輩子覺得自己沒有勇氣的人,死到臨頭的時候,可能也會兔子搏命,覺得自己無比高尚的人,真麵臨十字路口,也可能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別人的利益。”
林蘇洋一向覺得,李治百平時看著是個腦子不想事又衝動的,實際上,他有很多的、近乎天賦一般的本能。
他的很多“天性”,往往是“最優解”,他看似到處是可被人利用的性格弱點,卻又常常陰差陽錯地化險為夷,讓人不敢與他為敵。
林蘇洋一邊希望李治百有時候能“消停”點,一邊又矛盾地欣賞著李治百的“不消停”。
每一次跟李治百的對話,都以林蘇洋的無奈告終。
這一次仍然是。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