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顏良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表演天賦的人。
其實現在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這個天賦。
可是,當他發現自己鬼使神差地預判了黃韻蘭的舉動之後,他覺得,自己對表演的理解,精進了。
形成了一種近乎本能的預判能力。
黃韻蘭的話一說出來,尹新城和柏錦都露出了震驚錯愕之色。
尹新城甚至是驚慌失措地看著黃韻蘭,問:“你在說什?”
黃韻蘭梨花帶雨,委屈地問:“你不相信我?”
柏錦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這根本不可能!顏良怎會做這種事!”
能夠在這個時候聽到柏錦說這句話,顏良心中感受到了安慰。
因為這種信任是非常難得的。
柏錦在什都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堅定不移地否認黃韻蘭的說法——
尹新城看著黃韻蘭,神色非常複雜。
他問:“是不是誤會了?顏良,他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黃韻蘭仿佛崩潰一般,忽然大哭。
“你竟然真的不相信我!”
周圍有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尹新城轉頭看向顏良。
他的眼睛,流露出了一抹不知所措的疑問。
顏良這個時候才從容地開口,說:“黃韻蘭,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還可以說,你弄錯了,向我道歉,我會讓這件事在小範圍內解決,畢竟這隻是你和尹新城的名聲,如果你要繼續將這件事鬧大,鬧得沸沸揚揚,把我拉入這攤渾水,毀壞了我的名聲,我為了澄清事實,那就不是小範圍地澄清了。”
顏良這一刻鎮定得可怕。
他一字一頓,從容不迫,甚至眼神都是輕飄飄地、安然地落在黃韻蘭的身上,仿佛完全勝券在握。
黃韻蘭抬起眼簾,目光和顏良接觸的那一瞬間,她的視線都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她看著顏良,嘴唇動了動,想要繼續說點什。
顏良:“你想好了嗎?”
黃韻蘭囁喏片刻。
就在顏良以為她應該會明智地做出自己的選擇時,黃韻蘭忽然直接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顏良:“……”
他錯了,對於表演,他仍然是個小學生。
他這樣勤能補拙的三好學生,永遠比不過這種天賦異稟的怪物。
然而,就在黃韻蘭眼皮一翻,身體軟塌塌地往尹新城身上倒去的時候——
原本應該由尹新城眼疾手快地接住他的那個瞬間,也不知道尹新城是怎了,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空白、宕機,反應不過來,他完全沒有伸手接住黃韻蘭,反而被黃韻蘭撞了一個踉蹡。
黃韻蘭無力可支,直挺挺地、像某個摔到牆壁上、黏性又不夠強的鼻涕,墜下。
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腦袋還磕到了尹新城堅硬的皮鞋鞋頭。
大概是太痛了,她竟然沒有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聲。
尹新城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了,看到自己的鞋尖讓黃韻蘭吃痛,見狀,趕緊將腳一抽。
黃韻蘭的腦袋卻失去了支撐,又當一下,砸了一下大理石地麵——這甚至是沒有鋪地毯的大理石地麵。
黃韻蘭猝不及防地叫出聲來了。
“對不起。”尹新城驚慌失措地道歉。
顏良已經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柏錦無語地看著裝暈裝不下去的黃韻蘭,一隻手扶額。
她都替黃韻蘭尷尬。
顏良對尹新城說:“新城,既然黃小姐身體不舒服,請醫生過來看看吧,哦,對了,建議同時報警。”
尹新城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有人搞詐騙。”顏良目光落在已經睜開了眼睛、滿臉怨憤瞪著他的黃韻蘭,隻是眼角餘光看到周圍已經圍聚過來的別人,到底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那件事。
-
陸嚴河在片場刷手機,刷到尹新城婚禮上的“突發狀況”以後,一愣。
——新娘在婚禮派對現場暈倒,被救護車急救拉走了。
他嚇了一跳,趕緊給顏良打電話,想問問是什情況,怎回事。
顏良接了電話,歎了口氣,開口第一句話卻是“我都不知道該從什地方開始說起”。
等顏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完以後,陸嚴河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歎為觀止,匪夷所思。
這年頭,真實的生活永遠比影視劇更狗血。
尹新城這場婚禮,吊打《老友記》所有的狗血名場麵。
“這也——”
陸嚴河罕見地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尹新城怎總是遇到這種爛事?”
顏良說:“我隻能說,你沒有來參加他的婚禮,真的是虧了,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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