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嗎?”
“沒有必要,回應了反而讓這種挑事的報導得到更高的關注度。”
“那就不回應了。”
之前陸嚴河已經就這樣的問題接受過媒體的采訪了。
什叫做中國演員占領了好萊塢大片?
難道不是好萊塢大片為了占領中國市場,所以將中國演員納入主演嗎?
沒有票房和市場做支撐,陸嚴河再牛也獨木難支。
這是很容易就想通的道理,但有人就是故意視而不見。
故意挑事。
這樣的話題才有流量。
讓陸嚴河驚訝的是,西克竟然有一天在片場跟他說:“不用管那些媒體在說什,他們隔一段時間就要說一些某某人入侵好萊塢之類的話,這樣的論調,過去幾十年,出現過很多次,但是,好萊塢本來就應該是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匯聚的地方。”
西克這樣說,令陸嚴河詫異。
該怎說呢,西克就是好萊塢最典型的代表。他是正兒八經的美國演員,經曆了好萊塢的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又進入新世紀。
陸嚴河一直知道的是,好萊塢這一批人,是比較奉行“好萊塢中心主義”的。
以奧斯卡為例,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奧斯卡,基本上是被美國、英國等幾個歐美國家承包的。
好萊塢開始盛行“多元”和“多種族”這些風向,都是互聯網在全球興起之後,隨著美國他們自己政治派係、代表之間的互相傾軋,借以作為攻訐彼此的武器,大興“政治正確”之法,衍生到影視領域,客觀層麵逼著好萊塢打開“開放和包容”之門。
也是在這個時期之後,日本、韓國電影這些跟歐美電影圈接軌很近的亞洲電影,才從最佳外語片這個單元走出來,能時不時地在頒獎季獲得更主流的關注和呼聲。
也正是在這個時期,《寄生蟲》拿下奧斯卡最佳影片,尹汝貞憑借《米納》拿下奧斯卡最佳女配角,楊紫瓊憑借《瞬息全宇宙》拿下奧斯卡最佳女主角,《駕駛我的車》提名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改編劇本等多個大獎……這些亞洲電影或電影人能集中爆發,不得不說,是得益於本身諸多詬病的“政治正確”,它逼著讓那些原來“不正確”的人,去選擇“正確”。
但是,對於這些亞洲電影在奧斯卡的身影,其實是有部分好萊塢的“老白”明確表示不滿甚至是抵製的。
他們大部分都並不年輕。
這有曆史文化的因素,也有思想觀念的因素。
陸嚴河沒有想到,西克會來安慰他。
陸嚴河笑著說:“沒有關係,我不介意,從我來好萊塢第一次拍電影開始,我就遭受過一些偏見、白眼,但是,還好,我很快就取得了成功,我也很快就明白,好萊塢是一個你成功就有人買賬的地方,與其跟人吵架,不如認真做好自己手頭的事情。”
西克:“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嚴河。”
“西克,謝謝你安慰我,其實,我一直沒有說過,《黑衣人》能夠邀請到你一起來主演,我很感謝。”陸嚴河說,“你是一個德高望重的演員,你在電影界有著非同凡響的聲望和地位,但是你願意在取得那些偉大的成就之後,仍然願意來和我一起冒險拍攝一部並不嚴肅的電影,我知道,對你來說,這可能是一個冒險的決定,畢竟整個電影界對你的期望,是一個藝術家的期望。”
西克擺了下手。
“孩子,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他是這說的。
陸嚴河一愣。
西克對他眨了一下眼睛。
“我都在思考退休的事情了,結果,你拿著《黑衣人》來找我,告訴好萊塢那幫勢利眼,我還能繼續主演這樣的大製作,跟你說實話,我接這部戲,就是為了讓那幾個說我應該退休的家夥好好看看,出口氣。”
陸嚴河露出驚訝之色。
這是西克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
“西克,你怎能退休,你在《黑衣人》這部戲充滿了魅力。”陸嚴河搖頭,“如果你現在就退休,不僅讓那些眼神不好的人得逞,還讓你的影迷遺憾。”
他又想起了關於西克在片場如果遇到製作糟糕的情況就很不配合的傳聞。
陸嚴河不知道西克在好萊塢的遭遇是否跟這件事有關——但是,陸嚴河很清楚,即使有關,那也隻是表象的導火索。在好萊塢,比西克這種行為更過分的大牌行為,多了去了。
《源代碼》原版的主演傑克·吉倫哈爾和《女人的碎片》的凡妮莎·柯比,曾經主演一部電影,最後直接因為他們兩個人“耍大牌”而讓電影差點流產——
都已經進入到拍攝階段,在冰島散步以後,傑克·吉倫哈爾要把電影的愛情主題改成環保主題,因為他聽環保人士格蕾塔·通貝的演講感動哭了。凡妮莎·柯比則認為,傑克的角色最後必須死,才能凸顯電影的女權主義主題。
甚至因為拍攝是在那段特殊時期,傑克·吉倫哈爾聽到酒店有工作人員,因為怕感染新冠,不讓工作人員住酒店,要他們睡車。
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要知道,這兩個演員,在好萊塢已經算得上是實力派演員的代表了。
各種亂七八糟的難搞,也不影響他們在好萊塢戲約不斷。
陸嚴河才不信,就西克那點事情,真的能斷了他在好萊塢的演藝之路。
或許是有什別的原因。
一個很多人都回避的現實是:演員,尤其是頂級演員,永遠不會因為你難搞就跌落神壇,也永遠不會因為你好合作就飛升成神——或者說,不僅僅是演員這個行業,在任何一個行業都是這樣。
-
五月,荷西電影節在江廣舉辦。
陸嚴河這一次沒有請假去為它站台。
《黑衣人》這部電影要在五月底殺青,陸嚴河如果再請假,會耽誤工期。
而且,荷西電影節已經步入正軌。
>>章節報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