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柳開陽禦使著火紅長刀,斬下一隻不知名的二級枯黃色螳螂妖獸頭顱,然後收回長刀,腳下一點,往後退去。
立刻有另一名築基執事頂上,抬手祭出靈器,攻向湧上城牆的妖獸。
柳開陽看著落在手中的火紅長刀,靈光黯淡,刀身上有幾道缺口,不由輕歎一聲。
但他此時顧不得心疼靈器,便將火紅長刀收入儲物袋中,拿出兩塊中品火靈石,雙手緊握,盤膝坐在城牆之上,運轉功法,恢複真元。
在他身邊不遠處,俞雲舟盤膝閉目,手中緊握兩塊中品水靈石,也是在打坐調息,恢複真元。
獸潮攻城已經持續了三天三夜,柳開陽也在城牆上奮力抵抗了三天三夜,這是他第二次耗盡真元。
第二天時,他就發現了俞雲舟的蹤跡,兩人當即匯合一處,聯手斬殺妖獸,守望相助,安然度過了數次仙境。
柳開陽斬殺了幾十頭二級妖獸,還和俞雲舟及其他築基執事聯手,斬殺了幾頭三級妖獸,連堅硬的火紅長刀都出現了損傷。
這件靈器雖然隻有下品,但卻是柳開陽精心挑選,在下品靈器中品質極佳,又和他的功法極為契合,用起來很是順手。
他原本打算修煉到築基中期後,便將其重煉一番,提升為中品靈器,作為本命靈器。
但獸潮僅僅開始三天,火紅長刀就出現了損傷,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獸潮結束……
柳開陽壓下心中種種想法,全力吸納靈氣。
但在城牆上,還有數十名真元耗盡的築基執事,也在恢複真元,與他爭奪天地靈氣。
法力耗盡的煉氣修士更多,足有幾百名。
不過他們法力淺薄,恢複速度也要快上很多。
半個時辰後,兩塊中品靈石耗盡靈氣,化作粉末。
而柳開陽體內真元隻恢複了一半,他眉頭一皺,又拿出兩塊中品火靈石,繼續運轉功法。
城主曾發下諭令,稱平樂城中靈氣濃度減半,是被他截留下來,煉製法寶,用來抵禦獸潮。
但現在獸潮已至,靈氣濃度卻還未恢複,依舊隻有原來的一半。
若非如此,他也不用特意拿出中品靈石,恢複真元。
柳開陽手中的中品靈石全部用來購買三合丹,隻剩下三塊,舍不得用來恢複真元。
他現在所用的靈石,是城主所賜。
獸潮開始後,城主便命人從寶庫中取來了大批靈石,所有抵禦獸潮的修士,每日都能領到幾塊。
煉氣修士得下品靈石,築基執事得中品靈石。
柳開陽雖然修為不高,但注重打磨根基,真元渾厚,禦使火紅長刀時,威能也要高出同階修士不少。
他斬殺的妖獸數量,在同階修士中居於上遊,分到的靈石也頗多,每日都能領到六七塊。
不過獸潮攻勢太猛,為了恢複真元,他每日都要湧去四五塊,其實剩不下多少。
但在這種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柳開陽也顧不得節省靈石,隻求保命。
雖然平樂城有護城大陣守護,但在萬千妖獸源源不斷地衝擊之下,難免會出現缺口紕漏。
這三天以來,有上百隻妖獸衝入大陣,至少也是一級上階妖獸,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有數百名平樂軍士卒猝不及防之下,死在妖獸口中。
還有幾十名煉氣修士死去,大多是因為鬥法經驗不足,以為大陣牢不可破,貪功冒進,疏忽防備,被衝入陣中的妖獸所殺。
築基執事有所死傷,但數量卻要少得多,隻有不到十人,結丹長老更是無一受損。
而被斬殺的妖獸,卻是數以萬計,屍體在平樂城城牆下堆成了一座山,血腥氣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獸潮攻城持續了三天三夜,平樂城固若金湯,這樣的戰果,讓平樂軍士氣大振。
許多煉氣修士也是精神振奮,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奮勇殺妖,以換取豐厚的靈石賞賜。
但柳開陽看到此幕,心底卻是隱隱升起一股擔憂之意。
其他築基執事大多也是神情凝重,一點也不為眼前的戰果感到興奮。
兩年前的獸潮還曆曆在目,柳開陽清楚記得,前三日的攻勢,遠不如這一次猛烈。
此次獸潮中的妖獸大軍,似乎根本不顧及性命,悍勇無比,短短三天時間,就讓平樂城出現了不小的傷亡,遠勝於上一次。
而這隻是一個開始,還有一半的妖獸大軍和那一百餘名妖教修士,在城外虎視眈眈。
當它們也投入攻城的時候,平樂城又該如何抵擋?
柳開陽心中思緒起伏,但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築基初期修士,人微言輕。
隻能將此想法埋在心底,盡快恢複真元,努力在獸潮中活下去。
……
又過了一天,佘墨突然一抬手,一聲蒼涼長嘯,從妖獸大軍的後方傳來。
正在猛烈衝擊護城大陣的妖獸大軍,聽到蒼涼長嘯之後,突然停止了攻勢,丟下滿地屍體,如潮水般退去。
城牆上正在奮力廝殺的修士和軍卒都是一愣,忽然有人大喊一聲:“獸潮退了!獸潮退了!”
寂靜的城牆被點燃,軍卒揚起手中的兵刃,大聲歡呼,另外三麵城牆上的軍卒受到感染,也振臂歡呼起來,幾乎傳遍全城。
修士講究氣度,不會隨意呼喊,但也是笑容滿麵。
有統管平樂軍的煉氣修士,斥轄下軍卒保持鎮定,也是笑罵兩聲,並未真正動怒。
連續抵抗獸潮三天三夜,城中修士也感到了疲憊,不願再戰。
許多築基執事也鬆了一口氣,他們承擔的壓力比煉氣修士更大,現在終於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柳開陽收回火紅長刀,看著退去的獸潮,眉頭緊鎖,目中透出幾分疑惑之色。
妖獸大軍雖然傷亡不小,但並非無法承受,卻突然退去,著實出人意料。
他轉頭看向天空中的結丹長老,以及儒雅修士,卻看到他們都是神情凝重,不由心中一沉。
天空之中,佘墨轉身對一旁的敖林說道:“敖兄,平樂城城防堅固,一時難以攻破,接下來就看敖兄的手段了。”
敖林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此番攻勢僅僅持續了三天,護城大陣便已出現了缺口,佘兄何不親自出手,一鼓作氣,攻破大陣?”
佘墨淡淡道:“敖兄說笑了,平樂城曆經數十次獸潮而不倒,護城大陣豈會如此脆弱。”
“焉知不是張懸蒼故意露出破綻,佘某何必做無用功。”
“若是敖兄自覺能夠破陣,不妨和邢道友一試,佘某拭目以待。”
一旁的郎謀聞聽此言,麵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微微低頭。
平樂城擋下的獸潮,十之八九是由他發動。
但郎謀卻沒有出言反駁,在出身八大王族的佘墨麵前,他還是隱隱矮了半頭。
敖林轉頭看向張懸蒼,目中凶光一閃:“那就讓敖某見識一下,這張懸蒼為此次獸潮專門煉製的法寶,到底有何威能!”
說罷,他嘴唇無聲蠕動幾下,一聲長嘯遠遠傳來,與剛才的長嘯聲有所不同,更加渾厚。
另外兩麵城牆下,一直待在原地的妖獸大軍,聽到這聲長嘯之後,仿佛突然從沉睡中驚醒一般,咆哮著衝向城牆。
獸潮洪流緩緩湧動,繼而越來越快,大地震顫,妖氣如風,撞向平樂城。
城牆上的歡呼聲戛然而止,軍卒和修士愣在原地,看著洶湧而來的妖獸大軍,神情呆滯。
白發老者厲聲喝道:“列陣迎敵,不得有誤,違令者斬!”
他又轉頭看向其他結丹長老:“速速調配人手,抵擋獸潮!”
一眾結丹長老重重點頭,隨即落下遁光,指揮築基執事、煉氣修士,往另外兩麵城牆趕去。
柳開陽所在的這一段城牆,恰好是石長老負責,他降下遁光,厲聲道:“獸潮攻勢又起,爾等隨我來!”
說罷,他便轉身飛去,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
柳開陽立刻駕起遁光,緊隨其後。
其他築基執事慢了一步,連忙跟了上去。
至於平樂軍和煉氣修士,隻能在統管平樂軍的幾名築基執事指揮下,沿著城牆奔走。
好在平樂城應對獸潮的經驗豐富,對此種情況早有準備,三麵城牆修建的極為寬闊,彼此通行很是方便。
煉氣修士和武者軍卒又能施展輕身術或輕功,速度極快,在妖獸大軍攀上城牆前,及時趕到了陣地。
柳開陽跟在石長老身後,來到另一麵城牆之上,祭出靈光越發黯淡的火紅長刀,劈向從天而降的一隻二級紫羽鵟。
大戰再啟,剛剛鬆弛了幾分的氣氛,再度被肅殺所取代。
不過這一半妖獸大軍,並不比之前的那一半強出多少,還是被平樂城修士和軍卒擋了下來。
天空之上,郎謀看著一隻隻妖獸死去,蒼黃色的眉毛微微顫抖,目中閃過一絲肉痛之色,但隨後就被恨意所掩蓋。
這些妖獸都是他從自己的領地中召集起來的,其中有不少妖獸,還是他頗為看好,有望妖丹蛻變,成長為五級妖獸,作為得力幹將。
但兩年之前,他才發動一次獸潮。
如今再次發動獸潮,低階妖獸數量不足,隻好竭澤而漁。
郎謀這做也是出於無奈,敖林和佘墨看中了平樂城,欲以此城作賭,決定金紋鐵樺枝的歸屬。
>>章節報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