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林氣勢凶厲,卻但並未立刻對眼前的不速之客出手。
此人無聲無息,突然現身,似乎是用了瞬移之術。
但人族的大修士寥寥無幾,敖林從未聽說過,有哪一個人族大修士是這般樣貌。
而且妖族大軍已經入城,此人若真是大修士,肯定不會坐視平樂城大陣被攻破。
他此刻方才現身,多半是在裝神弄鬼。
不過敖林看似粗獷,實則心思細膩。
這癆病鬼氣機內斂,看不出修為,不知底細。
敖林雖然有不小的把握,此人是用了某種手段,偽裝成瞬移之術,但還是多了幾分謹慎,隻是出言喝問,並未冒然動手。
此次討伐平樂城,共有三名妖將、一名元嬰修士出馬,大占上風,還是謹慎為上。
陳淵聽聞此言,卻是微微一怔。
他屠宗滅族,殺伐無數,萬妖海三大王族皆為他所滅,斬殺的化形妖王不計其數,已經不知多久,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過了。
而他還未開口,耳邊又傳來那儒雅修士的傳音:“這位道友肯伸出援手,張某感激不盡。”
“但這敖林是八級木蛟,那血曈的佘墨,乃是血曈靈蛇一族的八級妖將。”
“這二人皆是王族出身,血脈強橫,手段不凡。”
“那黃眉修士郎謀是鐵狼一族的八級妖將,曾數次發動妖獸來襲,實力不在張某之下。”
“而這邢千嶽則是龍妖教一族的長老,實力也是不弱。”
“他們四人聯手,不可力敵。”
“張某舍命擋住他們,還請道友看在同為人族的份上,帶領平樂城修士突圍,張某感激不盡!”
陳淵轉過頭去,便看到那儒雅修士朝他抱拳一拜,神情懇切。
他心中一動,卻是想起了青袍陣靈和白猿妖王口中的“妖帥”、“妖將”。
看來此處和人界上古之時一樣,化形妖修是以妖將相稱。
而隻有真正的煉虛妖修,才能冠以“妖王”之名。
陳淵微微一笑,轉回頭來,看著眼前的魁梧大漢,冷冷道:“似你這般的化形妖將,死在陳某手中的沒有一百,也有數十人之多。”
“其中便有幾條九級蛟龍,皆非陳某數合之敵。”
“區區一條八級木蛟,也敢在陳某麵前口出狂言,找死!”
話音落下,不待敖林有所反應,他身形一閃,瞬移至敖林身前。
右手一抬,出手如刀,深深刺入他的胸膛,把一顆青色妖丹抓了出來。
再放出真元,便將纏繞在妖丹上的三寸青蛟妖魄,徹底絞碎。
此刻敖林臉上剛剛浮現怒火,便驟然凝固,眼神中還殘留著幾分不可思議,生機卻已經徹底消散。
他的身軀化作一條十幾丈的木蛟,落在平樂城中,砸踏了數座建築,砸死了幾頭閃避不及的低階妖獸。
那兩柄八棱龍紋亮銀錘更是砸出了兩個深坑,足足砸死了幾十頭低階妖獸。
而城中凡人不是倉皇逃命,就是被妖獸所殺,反而無一傷亡。
天空中一片死寂,張懸蒼、佘墨、郎謀、邢千嶽俱是愣在原處,堂堂元嬰妖將,此刻卻如木偶一般,呆呆地看著陳淵。
嘶吼聲、慘叫聲、鬥法聲似乎隔著一層厚厚的帳幕,遠遠傳來,極不真切。
陳淵抬頭看向佘墨:“血曈靈蛇……不知比之蛟龍如何?”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佘墨身前。
佘墨神情大變,身形暴退,抬手擲出兩件法寶。
這是兩把慘白色的匕首,約有尺許長短,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森寒的光芒,重重刺在陳淵胸膛之上,卻連法衣都無法刺穿,便崩飛開來。
陳淵身形更是紋絲不動,視匕首如無物。
佘墨一雙血曈中,射出了兩道血光。
陳淵恍惚了一下,似乎陷入屍山血海之中。
但隻是一瞬之後,這種感覺便消失不見。
佘墨慘叫一聲,兩行血淚流下,又戛然而止,慢慢低下頭去。
他的心髒要害處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傷口,陳淵手中攥著一個血紅妖丹,纏繞著一條三寸長的黑蛇妖魄,和佘墨一樣,生有一雙血曈。
陳淵心念一動,放出真元,把黑蛇妖魄徹底絞碎。
佘墨滿臉不甘之色,身軀往下跌去,化作一條數丈長的黑色巨蛇,落在平樂城中,與敖林的屍體相距不到百丈。
陳淵收回右手,手中血色妖丹消失不見。
他轉頭看向邢千嶽,冷冷道:“你既為人族修士,為何為虎作倀,與妖族聯手,對付同族修士?”
邢千嶽身軀顫抖,麵如死灰,一言不發。
他忽然抬手一招,把三股鋼叉攝入手中,轉身逃走。
陳淵目中閃過一絲譏諷之色,身形消失不見。
下一刻,他出現在邢千嶽身前,如先前一般,出手如刀,刺向邢千嶽的丹田要害。
邢千嶽身前忽然出現一個雪白色的貝殼,極為厚重,約有丈許大小,覆蓋著一層藍盈盈的水光,把他牢牢擋住。
但陳淵略顯瘦弱的右手五指抓到貝殼上,卻好似抓住了一塊豆腐,輕而易舉地刺入其中,微微一用力,便完全穿透。
雪白色貝殼散發出的水光一下子黯淡下來,陳淵隨手便將其甩到一旁。
邢千嶽已經退出了幾十丈,但陳淵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他的身後。
抬手一抓,刺入其丹田要害之中,一把將他的元嬰抓了出來。
邢千嶽的身軀驟然僵硬,往下落去。
他的元嬰滿臉驚恐,看著陳淵,尖聲道:“道友饒命……”
陳淵淡淡道:“助紂為虐,罪不容誅!”
說罷,他輕輕一捏,便將邢千嶽元嬰捏得粉碎,化作點點流光,煙消雲散,連神魂轉生的機會都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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