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命難逃    幾日之後，指婚一事有了結果。原本宰相等人雖然心知進宮為妃無望，但憑著他們的家世背景，也都自信滿滿地以為必定能指一門門當戶對的好親事。然而，當褚哲勳將指婚的結果與眾人時，幾乎是一片嘩然……

    那日進宮待選的秀女，不論門第，不論容貌，無一例外地指給了已娶正妻的人。換言之，這些平日也算是千尊萬貴的大家閨秀，一進門便是給人當妾侍的。

    宰相、太傅等人麵對這樣的結果，皆是震驚到不出話來，心底除了震驚便是不能言語的憤怒。

    當怒氣壓抑不住，表現在臉上的時候，褚哲勳心滿意足了。然而，再開口時，仍舊是佯裝不知：“既是朕的指婚，那良辰吉日也都交給朕吧。朕已通知了欽監，比照著宮中公主出嫁的重視程度，來為諸位秀女選定良辰吉日。諸位愛卿不必在這兒耗費時間，皆回去準備吧。”

    “皇上……”宰相語氣不善地開口，準備為自己女兒討個法。

    褚哲勳卻不給他話的機會，指著他，對其餘人：“吳愛卿是三朝元老，更是我大朗王朝的功臣。先帝在時，每每提及宰相，皆是讚不絕口。這件事上，宰相也該給眾人做個表率！朕素來覺得，宰相雖年老矣，然辦事效率卻不輸年輕人！當為群臣表率！”

    如此一番溢美之詞，令宰相原本的抗議之言，生生地咽了回去。皇上已經將話到這份上，他豈會聽不出來這言外之意？縱然心頭有萬般不舍，也隻得滿麵歡喜地謝恩。正所謂是雷霆雨露皆皇恩啊！

    眾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謝過恩，便齊齊地退出了嘉德殿西配殿。褚哲勳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滿意地頷首。如此一來，也好讓那些尚不死心，一味想進宮的人有個警醒！

    在出宮的路上，所有人皆垂頭喪氣，滿腹牢騷……

    見四下無人，太傅來到宰相身邊，問：“吳大人，難道這事兒就這樣定下來？紫晴可是您最寵愛的女兒，難道便這樣匆匆下嫁？”

    “不然你欲如何？”宰相反問，“皇上此舉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他是不滿咱們一心算計著皇後娘娘的恩寵！白了，他這樣做，隻是讓大家看清楚，皇後娘娘的地位不容動搖。”

    “即便如此，難道咱們的女兒便該受這份池魚之災？”太傅仍舊不滿。

    宰相橫他一眼：“那方才在禦前，怎不見太傅大人句話？”

    一句話，令太傅無言以對，悻悻地閉上了嘴。他當然也想為自己女兒句話，但礙於皇上的威勢，並不敢貿然開口。如今也隻是想挑撥宰相，等著他按耐不住，當那出頭鳥。隻是這種形式，宰相豈會不知？他在朝為官數十年，豈會衝動之下去當這個出頭鳥？

    再者，除了這次的指婚，新皇登基後的種種政績大家都是看在眼的。摸著良心，的確是位好皇帝！因而宰相絕不會貿然因此事而激怒皇上。

    旁邊一直沉默著的戶部侍郎看一眼他們，老成地開口：“這事兒並非完全沒有轉機。”

    “此話怎講？”一言既出，所有人均停下了腳步，滿眼希冀地看著他。

    戶部侍郎唇邊噙著一抹智慧地笑，緩緩開口：“此事現在看來毫無轉機，但其實咱們剛才便尋錯了方向！”頓一頓，他接著，“你們想想看，皇上為何要多此一舉？算計了咱們對他並無好處。”

    “哦！”眾人恍然大悟，“求皇後娘娘！”

    戶部侍郎點頭：“沒錯。咱們這位皇上縱然是英雄，可到底難過美人關！若想勸得皇上聖意轉圜，唯有皇後娘娘！”

    大家剛想稱讚戶部侍郎，並聽見宰相搖頭：“不可。”

    “為何？”太傅問。

    宰相麵露難色：“紫晴那日回府便告訴我，皇後娘娘絕非是善茬兒。隻怕這事兒上皇後娘娘不會出麵相勸。”

    “我倒認為未必。”戶部侍郎接話，“當日皇後娘娘出言為難，不外乎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後宮獨寵。現在皇上已然指婚，咱們隻是求她，服皇上改變指婚對象而已。再者，能讓皇上這般重視的女子又怎會是張揚跋扈之人？登基大典那日，咱們也都曾一睹娘娘芳容，平心而論，皇後娘娘望之便令人心生親近之意。”

    戶部侍郎話到這兒，有理有據，頗為讓人信服。既然法子定下來，那剩下的便是派何人去求見皇後。畢竟身在後宮，不便一次性見這多臣子。商議到最後，定下了戶部侍郎和宰相二人求見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