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盒盒…”
阿月睜開眼,自己正處於一個巨大的深潭之中,周圍十分安靜,水滴不斷滴在岩石上發出滴答聲。
腳上卻異常的沉重,似乎掛上了百來斤腳銬般,無法移動。
她向腳邊望去,腳下竟是百多名嬰兒緊緊纏住她的雙腿,煞白的臉,詭異的笑容,冰冷的肌膚,根本不像是活著的嬰兒。
他們一個疊一個,一層一層的往阿月身上爬,慢慢將她淹沒,恐懼,窒息,無助,甚至連求助的聲音都發不出,阿月拚了命的甩動身子,但無論她怎努力,身子依舊不聽使喚。
從腳跟爬到臀部再到腰間,胸部,脖頸,頭部,層層堆積,將她淹沒。
“……”
阿月想要呼救,但聲音卻卡在的喉嚨,意識十分清醒,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終於,嬰兒將她淹沒的那刻,她驚坐起。
猛得睜眼,汗液浸濕了她的額頭,衣襟,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環顧四周。
自己正坐在拉著稻草的馬車上,手腳均被綁住了,脖上還多了一條有著小人頭的項鏈,小人和自己一模一樣。
“是夢嗎?”
褚天澤坐在阿月旁,看著滿頭大汗的她詢問道:“做了什夢?”
“不關你事。”
百廊城事件已過五天,一路上,褚天澤都十分照顧阿月,但似乎阿月並不領情,在阿月眼中,褚天澤是個溫柔的殺人魔。
“很快我們就要到目的地了,如果我是你,還想報仇的話最好先吃點東西。”
褚天澤將食物移到阿月身邊。
阿月著才注意到,自己旁邊有一隻烤的焦脆的野雞,肚子餓的咕咕叫,看著烤雞,不自覺的吞咽著口水。
褚天澤依舊是一副平平靜靜的模樣。
阿月想不通,明明看著他一副正氣,與世無爭的樣子,殺起人來怎會那果斷。
阿月一邊想,一邊不自覺的拿起烤雞吃了起來,等到回過神來,烤雞已被吃了大半,阿月有些尷尬,懊悔,恨這不爭氣的肚子。
“到了!”
馬夫消失,金黃的秋天褪去,轉而是無邊的黃沙,像是穿越了般,環境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褚天澤牽著阿月,與其說牽,不如說是押送犯人般帶著她,向沙漠中央出發。
風沙肆虐的環境,阿月走的十分困難,即便大部分的黃沙被前麵的褚天澤擔去,風沙漸漸埋沒她的雙腳,眼睛也無法睜開,辨不清方位。
褚天澤拎起阿月,拎著她的腰向前走,風沙過後,四周恢複了平靜,隻不過,沙漠依舊是沙漠。
他們繼續出發,沿北一直走,跨過烈日,度過寒夜,終於見到了一片胡楊林。
說是胡楊林,不如說是枯木林,一大片樹林中隻有幾顆活著的胡楊林,但看起來都很萎靡。
離胡楊林越近,阿月越是恐懼,仿佛那場夢就快成為現實般,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屍體身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阿月試探性的拉著褚天澤的衣角。
褚天澤依舊默默向前走,腳步卻放慢了許多。
但她似乎沒那難受了。
到達林子的外圍,放眼望去,遠比遠處看到的還要蕭條,幹涸的河床,折斷的枯木,偶爾還能看到幾具腐爛的動物屍骨,往林子深處走,似乎又不一樣了,一會是樹木茂盛,一會又枯萎,一會有湖泊,一會又是幹涸的河床。
ling——ling……
到達胡楊林中央,中央是一片幹涸的河床,河床中央架著一個大約10平米的台子,台子上站著一位身著蛇皮,帶著貓頭鷹毛做的長帽,手上拿著枯木做的法杖,人們圍著台子一圈一圈的跪坐著,似乎在舉行某種祭祀前的儀式。
阿月終於忍不住,嘔吐了起來,嘔吐聲似乎中止了這場儀式,眾人紛紛看向他們。
褚天澤蹲下拍了拍阿月的背,抬頭便看見那個祭祀站在他們麵前。
“外鄉人?”
“她看起來很不舒服。”
祭祀摘下頭套,十個滿臉英氣的男人,雖然臉上都是時間的痕跡。
“跟我來吧。!”
祭祀抱起阿月,像更深處走去,褚天澤跟在祭祀身後,而跪在台子周圍的人們開始陸續起身,或是回到自己的家中,或是開始打井,除樹,總之,行屍走肉般忙碌。
祭祀邊走邊問道:“你們從哪來?”
褚天澤回應到:“廊城。”
“聽說那地方前段時間戰毀了,不往皇城逃難,怎往沙漠中來了?”
褚天澤似乎並未注意到祭祀的變化,解釋道:“迷路了,不知不覺走到了這。”
“那你們運氣真好,要是再走個幾天,說不定就要死在這沙漠嘍!”
“或許吧。”
走了一段路,麵前出現了村莊,大約百來戶,奇怪的是,村大都是成人和老年人,基本見不到小孩。
“搖!”
祭祀向村的一個大肚子婦人招手喊到:“都說這些活留著我幹啦!”
祭祀搶過女人手中的活,一邊招呼著褚天澤他們進屋。
女人看著祭祀手中的小孩,臉上稍有擔憂,看到褚天澤後轉而笑容滿麵。
“快,進屋坐坐!”褚天澤接過阿月,抱著阿月進屋,將她放在床上,門外,女子詢問著祭祀:“真的要這做嗎?”
夫妻二人看著快要臨盆的肚子。
“別無選擇。”
祭祀摸了摸女子的肚子,安慰到:“別擔心,一切交給我。”
說罷,熱情的進屋,倒了一杯水喂給阿月。
阿月臉色鐵青,喝下水後才稍微恢複了點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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