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景山。
天光灼灼,白花飄飛,女子盤膝而坐,掐了一符,似乎在運轉神通修行,在稍低一階的平台上,卻有男子坐在丹爐之前,默默煉丹。
等了片刻,有人上前來報,麵帶喜色道:
“真人…公子到湖上了!”
李闕宛睜開雙眼,銀光從眼眸中一閃而過,緩緩吐出一口氣來,身前的符光明暗不定,隻見她屈指一彈,便將這符送出去了。
李曦明啟程並沒有多久,李闕宛一邊研究金書,一邊在配合誠鉛推動玄韜,抽空出來指點這譙嶽一一他這幾年都在李曦明跟前修行,李闕宛雖然不通丹術,可指點他修行是綽綽有餘的。
眼下被打斷,其實有些詫異:
“公子?哪一位弟弟?”
卻見那人複行了一禮,道:
“是絳淳公子!”
李闕宛頓時生喜,站起身來,果然見著那山間已有人邁步而出,衣著低調樸實,僅僅一身白衣,修為已至築基巔峰,身後負著一劍,看上去神清氣朗。
正是李絳淳!
李闕宛好一陣未見他,此刻頗有些笑意,心中卻藏著一份疑惑,一邊揮手讓譙嶽下去,一邊道:“好難得…周洛叔竟然肯放你回來了!”
李絳淳麵上帶著不少愧疚之色,聽了這話,更是搖頭,隻道:
“恭喜長姐了,這些日子,家中來了不少信,我閉關已久,未來得及回複…這是一出關就往湖上趕了“閉關?”
李闕宛美目掃視,會意站起身來,道:
“你這是修煉秘法了?”
李絳淳笑道:
“回真人,正是!”
李絳淳修行尤為特殊,他既身具【少陰玄君水火錄】,又是難得一見的劍仙,如今到了築基巔峰,本就該早早修行秘法才是。
可少陰功法實在少,李家這些年雖然多有留意,卻始終沒能拿到紫府一級的秘法,李曦明本想向九邱一問,卻不曾想李絳梁早早的提了一聲,讓同在帝都的楊闐幽取了一份出來。
這一份少陰秘法有三道,已經算得上極不錯了,李絳淳回了信黑湖上,這幾年又起伏不定,這件事情便先往後推,李闕宛立刻明白他閉的什關,點頭道:
“是你嫂嫂給的那一份?”
李絳淳卻笑道:
“父親已經為了我的事奔走多年了,他說…家中把我交到他手,成全父子情誼,這些東西自然是由他去奔波,前幾年正是他尋到了門路,領我去了宮中,研讀功法!”
李闕宛挑眉道:
“如何?”
李絳淳麵色略有怪異:
“他們取了一份功法,叫作【調寒持燥經】,成就的也是香俱沉」,據說是楊家珍藏的厲害功法,極為精妙,高達五品…可…”
他低了聲,傳音道:
“可晚輩參讀研究過,精妙歸精妙,卻隻精於小節,和我如今的功法比起來,失了一番高屋建瓴的真正玄妙,倒還不如我自己的…
李闕宛暗暗點頭,李絳淳繼續道:
“唯獨這秘法,比四嫂給的那份要多,也要精妙一分,共計有五道,極為了得,恐怕是洞天之中金丹嫡係的待遇了!”
李闕宛笑道:
“既然如此,我看你是頗有所得了?”
青年笑道:
“已經成了三道了!”
“三道?”
李闕宛哪怕早有準備,此刻的心中也忍不住一震,抬起眉來,凝望著眼前的青年,李絳淳則道:“少陰之法,水火錄中俱備,此術我修行多年,這特地挑出來的幾道秘法都是關乎水火,怎能不快?’李闕宛可修煉玄巫之術,聽出來李絳淳從小修行的這套法門必然根底不淺,忍不住笑著點頭,搖頭道:“我還以為能有些時間轉圜,沒想到你修行的這樣快,看來還是要緊著來。”
李絳淳道:
“五道綽綽有餘…”
李闕宛不置可否的搖頭,卻突然麵色一變,感受著外界的太虛中的神通,點頭示意李絳淳先退下去,有了疑惑:
“這個時間…能有誰來找我?
她掐指一算,見著了外頭熊熊燃燒的燈火,立刻起身,叫譙嶽把那神通引進來,果然見著一中年男子,頗有些俊容,對著他行了一禮,道:
“素韞道友!”
“原來是扶池真人。”
此人競然是澹台近!
這位真人本該在梁川駐守,不知何事竟然南歸,一路到了這大湖之上,看上去行色匆匆,李闕宛好生奇怪,隻道:
“真人這是…”
澹台近麵色微變,並未多說,深行一禮,道:
“我領命令而來,有不少消息要同素韞真人言說,我隻說先最重的一一南疆鬥起來了!”
李闕宛先是一怔,心中驟然變化,抬起眉來,問道:
“參淥馥?!”
澹台近點頭,聲音略沉:
“昨夜…那隻大蛟橫掃了南疆深處的驃人國,舉國傾覆,聽聞大量的民眾與修士被帶回了妖嶺,綿延千,舉目難盡!”
“驃人國?”
李闕宛一時緘默。
驃人國是海內南方最大的巫國,人丁密布山林,民眾百萬都打不住,相對富庶,哪怕一處的國主統治殘暴,修士依舊是極多的,最輝煌的時候甚至能自成一派,如今沒落了,國主卻也是個二神通!澹台近頗為不安,道:
“那處的國主當場隕落,不遠處散座國也一同覆滅,羅臧木閭在外訪友,僅以身免,數百年積蓄毀於一旦,連幾個弟子都沒有救出來…”
“羅臧木間…”
李闕宛稍稍一頓,道:
“就是那個修集木的羅道人罷。”
澹台近道: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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