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司鐵律,所有和妖魔為伍的人,不論何種緣由,不救,任由其自生自滅。”
不管白淳兩人心底有著什樣的疑惑,莫知世隻是無奈的解釋道。
“阿彌陀佛,貧僧不明白,為何隻是不救?”白淳總感覺莫知世這話有話。
“救與不救,其實全在我一念之差,覆水雖難收,但妖魔一事,無功也無過,等異虎害了人,去收拾局麵,其實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一切未定,異虎沒害人,他們出手鎮殺妖魔,不僅可能會麵對妖魔,還會被村民偷襲,在他們看來,這是冒犯山君。”
有些人,不值得救,尤其是這樣的惡世,那些自投羅網的人。
莫知世是一個見到人間疾苦的人,心中也帶著對底層人民的善。
但是就像是這個人一樣,隻說不做。
說還隻說一半,不能說的絕不說。
無缺之名,倒像是捧上去的,應該叫空談書生。
當然,這件事上,白淳保持一致。
是先是後,確實都是降妖除魔,但是卻左右一村人的生死。
若是白淳自己來選擇,肯定毫無疑問是後者。
我可以冷漠,但是我看不過你的冷漠。
“無禪,我們要不要救?”小胖紙無度小聲道。
他不太清楚這其中的糾葛,隻覺得一村人在他麵前被妖魔害死,是不應該的。
“阿彌陀佛,眾生皆苦,唯有自度。”
莫知世詫異的看了一眼白淳,萬佛宗出了個小乘佛法弟子?老方丈最終也改變了想法?
“與妖魔為伍,無異於妖魔,不是不救,而是救不了。”
“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每一個離譜的選擇,背後可能都是一個悲劇。
一邊的銅牌捕頭走過來,替書生解釋道。
“早期鎮魔司初建時,完全不是這樣消極的,也繼承蕩魔軍信念,鏟除妖魔,恢複人間太平。”
“但是有太多人奸,嚐試到妖魔的誘惑之後,選擇背叛人族,坑害我鎮魔司先輩,偏偏這些人隱藏本心,隱匿於人群中,蠱惑人心,趁機偷襲,一般人根本無力分辨,若是出手,還會被民眾誤會,引起民變。”
“所以,我們隻能作壁上觀,讓妖魔作亂,最後清掃局麵,恢複穩定。”
銅牌捕頭神情也非常複雜,但是更多的還是憤恨。
怒其不爭。
鎮魔司分為金銀銅三牌。
捕頭為將,捕快為兵。
再往上就是入編蕩魔軍,成為大隋定海神柱。
如今的蕩魔軍因為人太少,加上皇帝沒有安全感,因此走的精英路線。
大隋最好的資源,一定在蕩魔軍,即便是宗門也比不了。
因為現在的蕩魔軍,又稱——黃金甲!
他們窮的隻剩黃金了。
“所以,我們知道這些人或許有被迫的,但是不可能因為這些人,就忽視背後的危險。”
“尤其是這些人早就不交賦稅,不服徭役了,縣衙那邊,這些人甚至沒有戶籍,不算是大隋子民。”銅牌捕頭補充道。
“不是我要說空話,而是言無限而力有盡,即便是殺了異虎,這青山之中,還有更多妖魔,這些人一樣會供奉他們,帶來其他的災禍,而我們又不能殺他們。”
莫知世無奈道。
他比這些人更清楚村民的無辜,但是這個世道,無辜沒用。
知而不言,言而不盡,行而不為,為而不力。
莫知世這個人,就像是與現實妥協的理想家。
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是知道的越多,越痛苦,尤其是這樣一個世界。
索性當了個俗人,一切按照主流態度去處理。
而他自己或許是在等。
這番話,或許不僅僅說給無度或者白淳聽過,可能還有更多的人。
想要改天換地,一個人也不夠,哪怕是皇帝。
想要改革,將麵對的是整個天下,亂起來,皇帝也會被拉下龍椅。
這就是現實。
清醒的人不得不幹蠢事,但是他又不屑於裝糊塗。
莫知世,很糾結的一個人。
白淳從他的別扭感中,看到一份道家心境。
道法自然,無為而治。
他是清醒的,但是做事是順應自然的。
他不做,選擇說,試圖找到願意做的人。
儒家五脈,演、書、說、意、學。
這家夥就是說脈的學生,以語言為武器,合縱連橫,左右天下局勢。
就像是春秋戰國時期的蘇秦和張儀,說客。
主修言學,明理審視,出詞吐辯,萬口莫當。
“我有一雙真實之眼,可鑒世間種種真假,明辨過去未來,可惜隻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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