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梁嶽與聞一凡回到城頭時,四下俱是將士們的痛苦呻吟聲,天峽關上下俱是一片頹喪。
自霜北城歸來這一路,至少又是數萬士兵埋骨,這次是純粹的死亡數,損失比上次在罡風陣中大得多。仗打到現在,時間其實並沒有過去多久,可是胤國的損失堪稱巨大。
如果是硬碰硬的上陣殺敵,即使是有所死傷,軍中士氣不會被打擊得這厲害。
可是每次都這樣稀糊塗的落敗,而後傷亡慘重,確實容易令人灰心。鞅人的奇詭陣法層出不窮,將士們難免會開始動搖,懷疑胤國是否真的還能取勝。
無論如何失去信心,他們至少還活著。而那些留在撤退路上的,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梁嶽看到那些陣亡的將士,也總會想起自家人。也許每一個身披甲胄的身影倒下,就有幾個遠在九州的身影成為忠烈的家人。
可憐無定河邊骨。
不多時,就見天空中飛來一抹青翠,有人踏一片碩大的翠玉葉片破空而來。
聞一凡仰頭望了一眼,道:“薛前輩?”
玄門中人傳信的速度很快,上午傳信過去,下午丹鼎派的人就到了,葉片上的人正是丹鼎派長老薛白芷,在他身後還帶著一名怯生生的秀氣女子,正是衛九姑娘。
問天樓那邊本來就不會有問題,以往清高的大神官們,最近很積極地爭取參與到朝中的所有事務之中,基本有求必應。自北落師門被殺以後,神官們失去了最大的庇護,現在正是自己爭取地位的階段,就像是千金小姐家道中落,必須得出來打工養家一樣。
恢複以前的尊榮已經不現實了,多為國家做一些貢獻,興許能少被清算一點。
兩國大戰這種事情自然是最好的舞台,有立功的機會,是絕不可能拒絕的。
薛白芷帶著衛九來到了軍營,作為丹鼎派中資曆最老的藥師,她的煉藥造詣同樣數一數二。如果是她解不了的毒,那丹鼎派內應該也沒有人能解決,甚至於世上不太會有藥師能解決了。
“我解不了。”
在研究完士兵們的病症之後,薛白芷立刻下了判斷。
“這不是毒,而是一種咒法。”她的目光十分犀利,盯著一枚透明的琉璃小瓶,麵裝著一抹血雨,“此咒不算複雜,以牲畜血為引,令將士們的氣血腐壞,軟弱無力。若是有秘術師在這,應該不難解掉。”
“解確實能解………”這一次前來隨軍的是玉鏡神官,她有些猶豫地道:“隻是要淨化將士們的氣血,令其重新煥發生機,需要至少一兩刻鍾的時間,而這僅僅是一個人的………”
薛白芷馬上理解了她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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