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形容的巨響爆發!
佛光衝霄而起,恐怖的地肺濁氣形成氣浪,向著四麵八方狂襲而去。
劫滅佛意升騰,讓氣浪、濁氣以及佛光迅速減弱,直至消亡。
天空中在下雨。
水汽也在蒸騰翻滾。
忘川支流的規模不足百分之一,水流中還有殘破的珠串,以及凍結周遭水流的冰棺。
寂滅佛陀虛影殘破的身軀靜靜懸浮著。
祂的身軀比最初時縮小了八成以上,且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口。從傷口中,不斷外泄點點佛光,氣息跌到穀底最深處,仿佛隨時會分崩離析。
但祂的右手,卻穩穩地提著一物——那是半邊地煞濁穢神殘破不堪的神軀!
忘川支流無人主持,被寂滅佛陀虛影輕鬆跨越。
佛陀虛影提著地煞濁穢神的半邊殘軀,一步步登上祭台。
地煞濁穢神有了反應,緩緩伸手,抓住寂滅佛陀虛影的手臂。
但祂隻是做到這個動作,就已經是極限。
地煞濁穢神極其不甘地低吼一聲,自行崩解,化為一股好大的黃煙飛塵,裹住祭台,盡最後一絲力量來阻止敵人。
佛陀虛影搖頭淡笑:“寧願分神解體,也要拚盡最後一絲力量阻我。”
“忘川府君,你已經失了心性。”
“若是你維持分神,反而要牽扯我這本命佛輪的最後力量,用於鎮壓你。”
祂鬆開手,五指張開,任憑黃色煙沙散去。
佛陀開殘破的、仿佛隨時會散架的枯足,一步,一步,踏著階梯,登上祭台,攀向最高處。
曾經籠罩祭台的血光,隻剩下磨盤般的一團。
在這血光中,天鬼的頭蓋骨已經溶解成了一團深藍水液。
寂滅佛陀虛影用僅剩下的右手,停在自己胸前,右掌豎直,長吟道:“沉舟沉愈底,枯木死方青。敗局藏天弈,微光即鬥星。”
祂登上祭台頂端站定,伸出右手,手指探入血光中,接觸到深藍水液。
一瞬間,水液驟然還原,化為一片深藍色的頭蓋骨。
寂滅佛陀虛影古井無波的神色,首次劇變!
祂眼眸瞪大,露出難以置信的喜色。
吟誦出後半首來:“步盡通天階,麵目今初識。那渾忘處,佛示本來名。”
“原來如此!”
無音鬼僧赴戰之前,拜佛成功,求來了這首揭語。
直到此刻,祂才恍然這首揭語的含義。
“佛示本來名”直指這份後天天資!
這既是忘川府君百年謀劃,想要配合自己天資的道途,也是無音鬼僧此次舍身作戰,投下重注,而贏得的佛緣!
這份天資對忘川府君有質變,對無音鬼僧而言,也有扶搖直上的大用。
饒是無音鬼僧,也不由狂喜,令寂滅佛意越發黯淡。
事實上,整個佛影也在轉淡,像是濃霧袒露在陽光下,肉眼可見地稀薄下來。
“交戰至今,本體還未趕過來?”
“即便之前遠離,是想要麻痹忘川府君等人。現在這個時候,也該到了。”
“是被什絆住了?”
寂滅佛陀虛影閃過一抹擔憂。
“嗯?”
祂的目光一頓,捕捉到了寧拙、青熾以及羅思。
寧拙、青熾一直很有耐心,等著羅思盡量恢複,結果聽到最震撼的炸響,然後煙消雲散,再無激戰之音。
羅思不顧治療,睜開雙眼,催促寧拙動身。
三人奔出通道後,剛好看到寂滅佛陀虛影捏著天鬼頭蓋骨,難掩喜色的情形。
呼!
羅思吐出一口濁氣:“沒想到最後的贏家,乃是無音鬼僧!”
“無音鬼僧?”寧拙好奇。
青熾則皺眉掃視祭台戰場:“那忘川府君到哪去了?難道是被這大佛除掉了嗎?”
她抱著複仇心態而來,急切地尋找自己的仇敵。
咳咳咳……
忘川府君劇烈咳嗽了好幾聲。
在幾瞬之間,他跨越萬之遙,借助接天連地大陣,重新傳送回到了忘川仙城。
包圍這的修士們見到忘川府君,連忙下拜。
忘川府君卻先瞥向身後,看到空空的地相陣陣心,他瞳孔一縮,怒意湧上心頭。
“一群廢物!”
“連地肺濁氣湧障屏都未守得住。”
“那人呢?”
修士們慌忙開口,紛紛請罪。
“都滾下去。”忘川府君沒有心情處理這些人,直接揮退。
隻剩下他一人後,他直接盤膝打坐,一麵積極休整,一麵借助大陣,遙測祭台。
他雖然主動敗逃,傳送回到了大本營,但卻仍舊沒有徹底放棄。
待看到寂滅佛影登台捏骨,這位忘川地府的領袖卻是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輕聲自語道:“無音鬼僧,這祭台可不是那容易登上的。”
這話還在說,祭台上的寂滅佛陀虛影臉色驟變,低頭俯看。
祂的佛軀開始大塊大塊地消散!
這祭台非同小可,乃是天相陣的陣心,是一件重器!要登上它,要同時滿足三個條件。
第一,至少百萬人魂的魂魄底蘊。
第二,須有足夠的煞氣鎮壓。
第三,得有足夠的命格承受天譴!
寂滅佛陀虛影乃是本命佛輪,引動寂滅佛力凝聚出的臨時神佛之軀,自然是沒有什魂魄底蘊的。
寂滅佛陀虛影充斥寂滅佛意,這種佛意相當恐怖,很難和其他意境共存。看看戰鬥中,地煞濁穢神的地煞之氣不管多雄渾,都無法侵蝕佛軀,就可見一斑。
所以,祂身上也沒有什煞氣。
至於命格,那就更沒有了。若是寂滅佛親自降臨,肯定滿足這一要求。無音鬼僧本體來,或許也能。但偏偏本命佛輪隻是一件法寶而已,談何命格?
沒有命格,又如何能承受得了天譴?
忘川府君獻祭陰間蒼天,陰天之力給天鬼頭蓋骨化生。也就是說,忘川府君是獲得陰天支持的。
阻礙、擊敗了忘川府君的寂滅佛陀虛影,自然要遭受天譴。
蒼天之力!
這讓寂滅佛陀大麵積崩潰。
“中計了!”一瞬間,無音鬼僧的神識終於恍然大悟,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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