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扇掀起攻勢的狂瀾。
扇麵輕搖,便有風刃呼嘯飛出;猛烈搖扇,則是形成火浪卷席戰場。
它靈動飄忽,宛若蝴蝶,攻擊範圍極大。
寧拙幾乎蜷縮在盾牌後麵,被壓得死死的,隻能全力防守。
熾熱的火浪燒卷他的發梢,風刃貼地,切他的下盤,導致他腿腳受傷。
寧拙咬牙堅持,感受到強大壓力:“我擁有盾牌,擋下了絕大多數的攻勢,仍舊壓力重重。其他人怎辦?”
果然如他所料,第六件玄兵甲戰力上發生質變。
之前的玄兵甲,即便有無招勝有招的名師境界,也局限於招式,最具威脅的是青銅武器本身的鋒銳或者重擊。
但到了第六件,玄兵甲的武道開始包含法力的運用,使得它們能夠施展出刀光劍氣來。
玄兵甲擁有遠程打擊的能力,使得寧拙感受“勁力”的能力,幾乎無用武之地了。
青銅扇的攻勢宛若狂風驟雨!
寧拙身處風暴中心,節節敗退。
短短時間,青銅盾牌的表麵已經是傷痕累累。風刃留下的斬擊深痕,火浪衝擊後盾身被燒灼得滾燙。寧拙手臂青筋暴起,用盾牌死死抵住攻勢,將最致命的傷害屢屢隔絕在外。
若隻是盾牌被動防守,寧拙戰敗是注定的。但現在,他還有其餘四件青銅武器。
守拙輪斬陣,啟!
四件青銅武器圍繞著寧拙周身,不斷旋轉。
寧拙神識操縱,使得這些武器交替出擊,不斷幹擾青銅扇。
起先,青銅扇攻勢仍舊連綿不絕,但漸漸的,伴隨著寧拙適應了這場戰鬥,相關動陣運用純熟,四件青銅武器的幹擾效果開始越來越大了。
青銅扇隻是獨自一件,麵對圍攻,不得不防守。
如此一來,攻勢減弱,讓寧拙有了喘息和休整的機會。
寧拙當然沒有放過這個良機,逐步站穩腳跟,施展動陣,掀起一波波攻勢,逐漸扳平。
火浪中夾裹風刃,再度向他卷席過來。
寧拙高舉盾牌,不再硬撼,而是以特定角度迎上,巧妙牽引、卸力、輪轉!
狂暴的風火之力被盾牌引導,一大部分分散到其他方向去,打了個空,另一部分壓製盾麵,卻沒有給寧拙本身帶來絲毫傷害。
他的這場戰鬥,也逐漸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玄甲洞修士觀戰。
“什時候寧拙變得如此強悍了?”
“這一場興雲小試,能和第六件玄兵甲打成這樣的,屈指可數啊!”
“此話保守了。即便是敖盤等金丹級修士,也沒有他遊刃有餘。”
眾修士一陣恍惚,眼前浮現出寧拙剛開始遭遇第一件青銅器的畫麵。
鐺鐺鐺!
青銅長槍擔任進攻主力,拳套、刀劍輔助,連續幾下斬在了青銅扇麵上,直接將後者擊落在地。寧拙一個熊撲,用盾牌鎮壓青銅扇,神煉、法煉一起上,將扇子煉化。
“第六件……勝了!”寧拙眼眸放光,心中雀躍。
看到這一幕的玄甲洞眾修士,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綜合來看,寧拙是在第六戰中損傷最少的了。”
“他設計出來的這樁戰陣,相當合理,完全是根據手頭上的玄兵甲量身定做。這個戰陣讓他能夠集眾,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威能來。反觀其他修士,都是輪番使用玄兵甲,等若是車輪戰,寧拙卻是真正意義上的群攻。”
“但這……一切像是做夢一般。我還記得他麵對青銅劍時的生澀,戰鬥場麵簡直慘不忍睹,讓人大失所怎就忽然間,寧拙變得這強了?!
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們旋即回想寧拙的試煉曆程,紛紛發現了原因。
“唉!我明白了。寧拙的學習能力著實太強,他又充分把握住了每一次的學習機會,不慌不忙進行訓練。”
“雖然前幾次,他跌跌撞撞,甚至連滾帶爬,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從中獲益極多,大幅度成長起來。”“他已經今非昔比!所以到了眼下,他對付第六件玄兵甲,這才遊刃有餘。”
眾人在這一方麵達成共識,再次對寧拙刮目相看。
影像中,寧拙雖然獲勝,卻仍舊眉頭微皺,陷入沉思。
郝姓修士懷抱雙臂,此時開口:“我有理由懷疑,寧拙從參加試煉至今,都是有目的,有計劃行動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學習能力,哪怕武道實力真的不夠,他也具備充沛自信,覺得自己能夠對付班積。”他繼而長歎一聲,神情蕭瑟:“寧拙毫無得意之色,顯然是對此習以為常。這就是一流的天才,在某個方麵的優勢,是我等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
之前暗中嫉恨寧拙的修士,在此刻紛紛釋懷了。
當差距過大,落後者意識到自己和寧拙完全是兩種存在時,他心中嫉妒的情緒就自然消散。當然,也有個別修士仍舊不甘心,此刻詢問:“這說,寧拙豈不是當下最強?”
郝姓修士當即搖頭:“不,他隻是實力出眾。算是這一批中的高層。真正在第三關作戰,他麵對的可是修士。人靈性十足,在謀略方麵,可不是玄兵甲能比的。”
“寧拙草創戰陣,比較膚淺,有可能被他人破解。”
“同時,第三關乃是混戰,場麵複雜起來,什事情都說不好的。”
眾修士對寧拙品頭論足,當事人則沉浸在思考中,時不時和孫靈瞳探討。
孫靈瞳此刻在漱玉齋內,已經施展出了頭懸梁、錐刺股兩門法術,再在洛書加持之下,全力以赴,和寧拙共同改良守拙輪斬陣。
實戰是最好的老師。
剛剛的實戰,暴露出了草創戰陣的很多問題,也觸發了孫靈瞳的無數靈感。
兩人在戰後複盤,都覺得趕緊開啟下一站,不如穩住陣腳,全力提升戰陣威能。後一項選擇能充分發揮孫寧優勢,無疑更加靠譜。
一炷香之後。
一眾修士眼前視野陡然一闊,法陣變化,讓他們都進入到了真正的玄甲洞內。
穹窿高闊,不見天光。
在這,歲月以水為刃、以石為砧,在此鐫刻出一幕奇景。
晶瑩的石筍拔地而起,宛若槍林。頭頂上的鍾乳石柱根根垂下,好似矛陣。
洞壁千層萬壑,沉積的岩紋如凝固的驚濤,又似工匠捶打甲片留下的道道鍛痕。
滴答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滴滴的青銅液體,從鍾乳石中滲透而下,滴落在最中央的小湖之中。
玄甲洞、青流湖。
湖水沉凝,宛若一塊巨大的翡翠。深邃的青銅色澤,濃鬱仿佛能吸收一切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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