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筆的作用,到底是什?”趙興很疑惑,因為他發現靈薊消失得很詭異。
“卦筆的作用具體是什,我也不太清楚。”姬姒搖頭道:“隻知道它是命師十大至寶中,唯一的直接攻擊型武器。”
“而它和無因箋、四季簽文,能組成絕對未來。”
“絕對未來?”趙興有些不解,即便他不是命師,也知道命師有一個定理,那就是不存在絕對的未來。“命師至寶中,《無因箋》,可起無因之局。”
“即沒有任何前因,便有一個後果誕生了。”
“比如?”趙興不是很理解。
“就好像極陸、原始烝海、極星,某一刻突然就誕生了。”姬姒說道。“找不到原因。”
“當你意識到它的存在,它本身已經過去了很久的時間,且往往經過了複雜的發展。”
趙興無言以對,不愧是命師至寶之一,這怎防禦?
“四季簽文,能夠解命運之環事件。”
“比如大司農您曾和青榆子有過命運之環的糾纏,導致您不得不去萃美大世界尋他,又和他去尋找宇珩神王,完成閉環。”
“倘若有四季簽文,當初您便不會被卷入青榆子事件中,即便卷入,也能直接解開。”
“我還是沒搞懂,卦筆、四季簽文、無因信箋如何能組成絕對未來?”趙興問道。
靈薊消失得太詭異了,趙興開山之後獲得的些許反饋直接被中斷,通天神眼也看不到靈薊,就好像對方整個人間蒸發了一般。
要說是靈薊也算自己的客人,他是五界島主的義弟,和自己有賓主因果。
作為真神,趙興能夠看清楚這一根因果線,可當卦筆攻擊了靈薊之後,這根線不存在了。
不是斷了,而是直接不存在,好似自己和靈薊從來沒有過交際。
“大司農,我並非全能,不曾擁有過這些寶物,所以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如何生效。”
姬姒思索道:“我也隻能猜測,卦筆擁有一種能從道的層次,抹除掉某件事某個物體的存在。”“所以大司農看到的,靈薊消失,沒有任何神力波動,也沒有引發任何異常。”
趙興一愣:“我聽著怎有點像史官的界修筆呢?”
姬姒道:“命官和史官,一個修過去,一個測未來。”
“以史為鑒,可以測未來。”
“兩者本就有共通之處。”
“強大的命官,基本都兼修曆史大道,同樣史官若兼修命運之道,也會容易很多。”
趙興點了點頭,很多職業都是相輔相成的,比如醫師和司農,很早就有醫農不分家的說法。因為醫師和司農都有六傑理論。
還有舞師樂師基本都是兼修。
“有點玄乎啊。”趙興本來對登山自信滿滿,可突然出現的卦筆攔路,連姬姒都不太清楚。它突然出現,把一位強大的命師給搞沒了。
到現在趙興都不清楚,靈薊到底是死是活。
無從判斷,便不好抵擋。
就算有十相門傳人在旁邊,也未必能避免卦筆的攻擊。
十相門有十種傳承,彼此之間差異也比較大。
不說相師,司農之間就有三個派別,而光本我派就有極道母樹流、生命法陣流、變種流、爆兵流等等。五界島主的實力比自己要強,他就在靈薊身邊,可也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
“命師的副本,可真不容易啊。”趙興心中感慨。
他以前就很少去碰命師的秘境。
元海法會,生死危機當頭,趙興搖人也不搖命師。
就算是幻神星係的陵園中挖墓,他也不挖命師的墓。
這職業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邪乎勁,不好招惹。死了都能把人算計。
“其實大司農也不必太過擔憂,前麵還有雲芋殿主和莘真宮主,還有樞璣、無心兩隊師徒,我可拿他們擋災。”姬姒說道。
“同一件至寶,一個地點碰多次的概率不大,如果前麵有兩組人碰到卦筆,那我們再過去碰上的幾率就很小了。”
姬姒上山後,就是一個無情的算命機器,除了趙興之外,所有的組合在他眼中都是敵人,包括大帝和天師。
哪怕是碰到青榆子組合,博維組合,也不可能有半點留情。
因為他是十相門的傳人,上山來既是爭卦,也是爭道統。
道統之爭,向來是你死我活。
“你看著辦,我不幹預。”
上山參與競爭的,都做好了損失神元分身,甚至本尊死亡的覺悟。
比如馮琛,他已經是必死無疑,因為他在第一關的乩壇已經解開了限製。
馮琛和嵐川神將的組合,早過了半山腰,估計已經快到山頂,但馮琛的生命也將所剩無幾。求卦問道的流程走完後,馮琛連下山的時間都沒了,會死在山上。
靈薊消失後,五界島主隻能選擇自己繼續前進,他可以選擇用一具較差的命師傀儡來代替隊友。隻是沒了靈薊,他問道成功的概率大大的降低。
“趙司農,不如您先請?”雲芋殿主和莘真宮主,本排在五界島主和靈薊之後。
他們沒看到樞璣和無心的存在,倒是看到趙興和姬姒在後麵等待多時。
趙興不說話,隻是冷淡的揮了揮手。
對方若是善意,他不需要人讓;若是惡意,他也不會上當。
“走吧。”雲芋殿主不再多言。
荒域陣營中的超級勢力中,唯有輪回神殿對趙興沒什恩德,反而有些舊怨。
近的有玄黃界封鎖之事,出現過一次衝突,姬姒因此被關押。
遠的要追溯到趙興弱小時期,因修靈魂秘法,要被神殿廢掉功法。
好在這中間多少還有個搞事派(入世派)的青榆子做緩衝,關係不算僵硬。
輪回神殿不斷的在加重青榆子的份量,也算是一種隱晦而變相的示好。
“他們開始過迷澗橋了。”
趙興遙遙的看著。
迷澗橋的浮空石板被打亂後,每一塊介於虛實之間。
雲芋殿主要算出哪一塊是真的,哪一塊可以變成真的,哪一塊必然是假的,跳上去會踩空。雲芋殿主每一次施法,必然有神紋從身上延伸,覆蓋隊友。
從其身上抽出一片影子,站到所有的石板上進行衡量。
兩人闖關很順利,比五界島主和靈薊還順利。
很輕鬆就走過了大半的路程。
當他們通過迷澗橋後,迅速切換到主峰的路線上。
就在這時,石板又有一片影子出現,赫然是雲芋殿主的。
總共八道影子,全部留在了橋尾處,呆滯的站立著。
與此同時,姬姒身上卦火從衣角燃起,指尖微動。
“嘿,好小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樞璣觀察著姬姒的動作,不由得笑了兩聲。
“師父,姬姒為何對輪回神殿的人動手腳。”樞璣旁邊,一名寸頭青年,表情憨厚。
他叫周宛白,是樞璣的親傳弟子,也是諸多弟子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為什?當然是有恩怨,結了因果!”
“師父,他幹了什?”
“姬姒抓了黑白殿主進行脅迫,還私闖封禪舊址。”
“後來姬姒被輪回神殿抓起來關押審問,大周王朝也受到了懲罰。”
“師父,這不對吧,不過是小小的懲罰罷了。”
樞璣嗤笑道:“不錯,在輪回神殿看來,這隻是小懲戒,已經很給趙興麵子了。”
“但,沒人在乎姬姒是怎想的。”
“在姬姒看來,他隻是回自己的家,招誰惹誰了?”
“神殿放不下架子,一直沒人去了結姬姒這段因果,現在可就要應報咯。”
旁邊的無心神相,也靜靜的觀察著姬姒和迷澗橋的動靜。
在看到八道影子成型後,頓時警戒自己的弟子:“平兒,以後不要走在姬姒的前麵。除非你有把握甩開他。”
無心神相的弟子,輕輕點了點頭。
雲芋殿主的八道影子,在迷澗橋等待了許久。
但不見卦筆出現,卻招來另一件至寶。
一張古樸的星門從地底上浮,隨後刷過八道黑影。
“噗噗噗噗噗噗噗~”
八道黑影化為純粹的黑色線條,朝著雲芋殿主的本尊方向追去。
八重厄運!
“可惜,沒能引來卦筆。”姬姒有些遺憾,他也不純為報複,隻想拿雲芋殿主當墊子,為自己和大司農鋪路,不過沒成功。
“因果兩清。”姬姒的聲音隨風輕傳。
如果雲芋殿主不死,這聲音會在之後傳入對方的耳中。
隨後姬姒朝著樞璣和無心神相的方向走去。
“兩位師叔是長輩,請先走一步。”
正在發笑的樞璣,笑容逐漸消失,無心神相倒是淡定,但他的弟子良平,頓時如臨大敵。
“姬姒,師叔好歹教過你這多,還為你丟了兩條命,你隻放了我一次,按理說還欠我一些。”姬姒平靜道:“放師叔上山,而沒有通知荒域時代的道主殺死你們,已經算是還清。”
樞璣二話不說,抓住弟子當場就朝著迷澗橋衝去。
立足之戰他就領教到了大師兄這位弟子的冷酷,除了大周的姬澈和趙興,對別人不會講一絲情麵。現在走,後麵還有個無心當墊背的,晚了就來不及了!
“無心師叔,請。”
姬姒又看向無心神相和他的弟子良平。
無心眼眸中迷彩輪轉,手指微微顫動,抬頭仰望山頂,但很快他又停下來,低頭看向姬姒。“姬姒,五象占的收服條件,可否當我們師徒的買路錢?”
姬姒搖頭:“五象占我本就知如何收服。”
“那星運門呢?”
“您不必再騙,當知道我要什。”
無心神相沉默了片刻,從袖子中甩出一張透明且虛幻的信箋。
“給你。”
姬姒接過之後,微微點頭,伸手道:“師叔請上山。”
今時不同往日啊。
回自家山門,居然還要留下買路錢。
無心神相,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留下了一頁本派的傳承至寶《無因箋》,方才換來姬姒的這一次罷手兩位神相一個迫不及待的開溜,一個不舍的交出寶物,趙興看不懂,但大為震撼。
不知不覺,姬大人已經這牛逼了?
“大司農,這是無因派的無因箋。”姬姒解釋道:“但他隻給了一張無關緊要的一部分。”“姬姒,他們怎這怕你?難道你的命運法術已經超過了兩位相神?”趙興問道。
“不是。”姬姒搖頭:“無心和樞璣,已經不被山門認可,老一代的相神,活著的都不能上山了。他們隻是憑著至寶方能上來。”
“在這,他們反而不如在外麵強大,所以隻有他們的弟子能出手。”
“他們的弟子都不如你?”
“嗯。”姬姒點頭。“托大司農的福,我選擇的是十道登山路,九分身一本尊,全部都已經過了第一關,這是至高之路。”
“他們不敢這幹,必然弱於我。”
“你要是成功了會如何?”趙興問道。
“成功登頂,我就是十相門的門主,身兼十道,是十方相神,十種神器盡歸於我。”
趙興沒有問失敗如何,想來若是失敗,下場就是灰飛煙滅了。
想到這,他突然感覺到沉甸甸的壓力。
“大司農不必擔憂,我上山隻要不是空手而歸,收服十至寶之一,就算不能成功圍十,也可安然下山。”
成功圍十,就是十方山的十座山峰,都是第一卦!
若不成功,那隻要能收獲一件至寶,那也可平安的下山,獲得下一次挑戰的機會。
趙興無奈一歎:“姬大人,下次冒險,記得和我說一聲。你的命比其餘的東西更重要。”
姬姒輕輕點頭:“記住了。”
樞璣溜得快,無心留了買路錢,接下來便無事發生。
這兩組人過了迷澗橋之後,都沒有碰到命師至寶攔路。他們進行了某種規避,似乎不是衝著收服至寶而去。
接下來就是姬姒和趙興的本尊過橋。
對於姬姒來說,第二關是小兒科。
趙興的每一步幾乎都沒有停頓,很快便穿過了迷澗橋。
過橋時輕鬆,過完後卻異常緊張,趙興全神貫注,生怕卦筆突然出現,把自己帶走。
往主峰攀登了許久,那支詭異的筆遲遲沒出現。
龜紋古道越發紅火,紋路清晰可見。
周圍的迷霧靜謐,安靜得可怕。
趙興和姬姒無言的登山,一直到三個時辰後,迷霧突然散開。
龜紋古道上,突然出現一個古舊的龜殼,將去路攔住。
它的長、高、寬都是十米,龜殼紋路平整,好似一張桌子。
上麵豎擺著四個竹筒,麵擺著青、紅、黃、藍四色的竹簽。
趙興一怔:“姬姒,這是……”
姬姒停下腳步:“大司農,這是四季簽文。”
趙興深吸一口氣,他們終於碰到了命師至寶攔路了。
“我該怎做?”
姬姒:“大司農,你我皆需要抽簽,四個簽筒,分別代表春夏秋冬。”
“隻有抽到同一簽,你我才能在一條道上繼續登山,否則將分開。”
“就這簡單?”趙興看著那四個固定的簽筒,好像沒什難度啊?
“沒那簡單。”姬姒說道:“簽文分上上簽、上簽、上中簽、中簽、中下簽、下簽、下下簽。”“四季七簽,其上有簽文,中簽一切如常,上簽伴隨好事發生,下簽會有壞事。”
“我們需要同時抽到上簽,且完全一致,才能繼續協力登山。”
“那春夏秋冬代表的是什意思?”
“不同時空,不同的人和事。”姬姒嚴肅道:“請大司農將一滴魂血交給我,我們必須同時抽中,否則將迷失在不同的時空。”
趙興咬破食指,以神魂灌入血液中,將它交給姬姒。
隨後兩人齊齊來到簽台。
近了之後,趙興才發現這四個簽筒,仿佛蘊含了無窮世界。
簽文內容大小都是模糊的,而且青、紅、黃、藍四色在不斷變換。
四季不確定,簽文等級不確定,根本無法做到同步。
通天神眼施展到極致也看不清,被一層混沌霧氣擋住了。
趙興心中一個咯:“這哪是簽文,分明是一條條大道的分支!”
想要看清楚四季簽文,憑境界強行闖關,至少得道主級。
麵對四季簽文,恐怕隻有大帝這種非命師職業能輕鬆做到看破一切規則,無量神王或許也有可能。“大司農,跟我學。”
“命體乾同,十方轉空。”
姬姒施法,趙興感覺自己的右手不受控製,變得和姬姒的動作趨同。
他本能抵抗外界的操控,但很快就開始用心模仿,動作和姬姒完全一致。
隨後他和姬姒的手,同時伸進了同一個簽筒中。
“嗤嗤~”
趙興感覺到手中傳來一陣寒冷,好似握著一道冰棍。
抽出來一看,隻能看到一個字:
【冬】
至於簽文等級,則看不清楚,被一道冰霧遮掩。
然而姬姒的手中的竹簽,卻閃爍著淡淡的清光。
【春:上簽:命宮神照,月峰垂青。】
“壞了,姬姒怎抽到了不同的?”
趙興頓感不妙。
他發現姬姒的身影正在飛快變淡,而他周圍的視角開始漸變。
迷霧散去,原本沒有明顯四季特征的十方山,突然開始出現冰晶。
似乎正在轉變成為一座冰山!
冰山上有建築浮現,隱約有神靈在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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