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們很努力了,這賬冊做出來的時間不超過兩天。
於謙一目十行的掃過,合上賬冊問:“不是說府庫被搶光了嗎?這些糧食從哪兒來的?”
蔡晟身體一僵,察覺到於謙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跟鑲了刀子般,他連忙道:“是縣各士紳富商和道觀寺廟所捐。”
於謙:“倒是難得,你竟還能讓道觀寺廟捐錢捐糧。”
因為每逢災荒,道觀寺廟都是伸手募捐,然後再發放救濟糧,能從道觀寺廟摳出錢糧,可見他們這位蔡縣令的形象。
蔡晟低頭道:“是各道觀寺廟信任縣衙和下官,這才願意……”
於謙啪的一聲丟下賬冊:“這些事延後再提,我們來談一談今年玉山縣加重的勞役和增收的二錢稅銀…蔡晟膝蓋一軟,整個人軟在地上。
於謙這是三天時間也不願意給他了?
三天,於謙是給的,他沒有抓蔡晟,不過該查的事情也在查。
比如,消失的賬冊陸續被找回。
玉山縣很有趣,縣衙說是被燒了,可他們一找,陸續便有賬冊找出來。
更有趣的是,三年前的賬冊大多找不到了,但近三年的賬冊基本無損,尤其是蔡晟上任以來的賬冊,包括明仁離任時交接給他的東西,一張都沒丟。
除此外,還有玉山縣的戶籍、地契等基本無損,這才是最主要的東西。
錦衣衛們抬了好幾口大箱子進來擺在大堂,低聲和於謙匯報道:“都是從主簿家搜出來的,他說是叛賊入城那天晚上,縣尉命人收到他家中,因為箱子貼了封條,他不知是什東西。”
於謙:“好一個不知什東西。”
錦衣衛瞥了一眼呆呆站在不遠處的蔡晟,道:“蔡晟帶兵奪回城池後,來不及清點,直接就放火燒房,後為預防萬一,幾次借口看望縣尉,去他家探查,都沒發現異常,卻不知縣尉把賬冊藏在主簿家中。”於謙隨手拿起一本賬冊翻了翻,看到上麵漏洞百出的記錄,於謙氣笑了。
他啪的一聲將賬冊丟在蔡晟麵前:“蔡晟,你這個縣令當的可真是眾叛親離啊。”
蔡晟撲騰一聲跪在地上,額頭觸地,哀呼道:“大人,下官有罪,請大人恕罪”
於謙沉著臉問道:“本官再問你一次,招安之事談得如何了?”
蔡晟嘴巴顫抖,說不出話來。
於謙傾身靠近他道:“蔡晟,若是招安成了,你或許隻是丟掉烏紗帽,若不成,你這條性命……”皇帝殺起貪官來可不會手軟,尤其是蔡晟這樣有點根基,但根基不深的官員。
那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蔡晟一抖,立即道:“成了,成了,就要成了,請大人再給我幾天時間。”
於謙沉著臉道:“距離你說的三天還有一天時間,可我看你這兩日悠閑得很,蔡晟,本官沒那多時間跟著你耗,若你不能在原先說的最長五日內解決法……”
蔡晟連連磕頭:“下官一定可以,下官這就去約見宋大林。”
等蔡晟和吳師爺離開,盧遠不解:“大人分明可以自己立這份功,為何要交給他去做?”
有潘筠做中間人,有很大概率可以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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