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見汪皇後一臉遲疑,潘筠就微笑道:“贖買奴婢是有先例的,太祖高皇帝就不止一次拿出錢糧贖買奴婢,放歸分田。”
汪皇後就看向一旁的女官。
女官躬身道:“國師所言不差,洪武五年,太祖高皇帝下詔,對因災荒被迫典賣子女的貧民,由朝廷出資贖還為良民;洪武十九年,河南布政使司用贖金一千九百六十餘錠寶鈔贖買民間人口二百七十四人,放為良民。”
別看不起宮中的女官,她們每一個都熟讀詩書,是皇後的助手。
皇後知道的,她們要知道,皇後不知道的,她們也要知道。
簡直就是皇後行走的教科書,相當於皇帝身邊的翰林。
女官一背出先例,汪皇後就忍不住高興起來,看向錢皇後,挑眉,這事可做!
錢皇後也微微一笑,衝她輕輕點頭。
倆人就這商定了。
潘筠陪坐到傍晚,答應幫兩位皇後去看適合修建作坊的地方,還答應幫她們出設計圖。
眼看夕陽西下,皇帝要回來了,汪皇後這才讓女官送潘筠出去,她則在潘筠走後親自送錢皇後出門。
她見錢皇後的腳還有輕微的跛,就拉著她的手問:“皇嫂,我給你的藥,你可用了?那可是從潘筠手流出來的靈藥,雖然她說她擅煉器,不擅煉丹,但三清山是道醫出身,她手上的靈藥絕對不差。”
錢皇後輕聲道:“用著呢,我傷在骨頭,好得慢一些,但現在已經不疼,想來再過一些時日就好了。”
一旁的女官也道:“太醫給娘娘看過,說娘娘恢複得很好,再有兩罐藥就差不多了。”
汪皇後立即道:“等我下次再去和潘筠求兩罐。”
錢皇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汪皇後搖了搖她的手道:“皇嫂有話隻管說,我們倆人間何須如此客套?”
錢皇後就歎息一聲道:“她畢竟是國師,你總是直呼她的名字怕是不好。”
又道:“她到底是道士,封道士為國師,如今朝局初定,百官不好言語,但時日久了,隻怕於陛下名聲有損,弟妹能規勸陛下,還當規勸一些。和她,也保持一些距離。”
汪皇後抿了抿嘴道:“我先前和皇嫂一樣的看法,覺得陛下是受妖道蠱惑,但我後來見了她幾次,便知她不是那樣的人。”
汪皇後道:“我覺得她說得對,正與邪不當看身份,而是要看所行之事,是非對錯,自在人心,功過自有後人來評,當下行事,無愧於心便好。”
錢皇後愣愣地看著汪皇後。
汪皇後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羞澀的低頭道:“皇嫂,這都是我自己胡思亂想的,我,我家沒教過我要怎做一個皇後,太後……吳太後不理事,孫太後如今又一心祈神,沒人教我,我就覺得她說的很對。”
錢皇後嘴巴翕動,半晌後喃喃道:“我……她或許是對的。”
錢皇後愣愣地轉身離開,汪皇後擔憂地看著她離開。
女官扶著錢皇後,一臉憂慮:“娘娘……”
錢皇後一直走回到西宮,看到門口的牌匾才停下,她抬起頭愣愣地看著牌匾。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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