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拿著寶鈔去錢莊兌錢。
因為她是生麵孔,所以錢莊的夥計不敢給她兌,而是直接去叫管事。
管事笑吟吟地打聽潘筠寶鈔的來曆。
潘筠道:“陛下賞的。”
一旁的朱祁鈺臉都紅了,誰家賞賜用寶鈔啊?
他記得他賞給潘筠的東西都是黃金或是白銀,不過,國師也有俸祿,好像發的是寶鈔。
食君之祿,換算過來,也算是他賞的吧。
管事上下打量潘筠,斟酌的問道:“姑娘是拿著家的賞賜來的?不知家中父兄在哪高就?”
“不是父兄的賞賜,是我自己的,”潘筠微笑道:“我在宮做事。”
一聽她是宮出來的,管事便收回目光,收斂了許多,他略一斟酌便道:“那便以五兌一的匯率給你兌吧。”
他笑道:“要是別人來兌,是沒有這個價格的,最少需要六兌一。”
也就是五兩麵值的寶鈔才能兌一兩銀。
潘筠也不爭辯,隨手把錢袋的一遝寶鈔都給兌成了白銀和銅錢。
潘筠拋著兩塊小銀錠,左手還拎著一串銅錢,扭頭和朱祁鈺道:“走吧。”
朱祁鈺尷尬的跟在她身後出去,陳循和於謙站在門邊。
為免錢莊管事認出他們來,潘筠不讓他們跟進去,但幾人交談聲音不小,他們靠在門外也聽到了。
皇帝還在尷尬中,陳循和於謙卻已經反應過來潘筠想做什了。
果然,潘筠用換來的錢請他們去飯館吃飯時,特意要了二樓一個包房,推開窗,既可以看到大街上的熱鬧,也有包房的私密性。
潘筠將左右手上的錢放在桌子上,和皇帝道:“陛下,這是臣三個月的俸祿。”
皇帝看著麵前的錢,一臉迷茫,所以呢?
潘筠問他:“陛下做王爺時,每月俸祿是多少?”
朱祁鈺道:“因我未就番,所以歲祿三千石,哦,還有兩萬五的寶鈔。”
潘筠:“寶鈔要換成實銀嗎?”
朱祁鈺:“這種事交給管事便可,兩萬五的寶鈔,怎也能換五千兩銀子吧?”
朱祁鈺做郕王時並不奢糜,加上皇帝就他一個兄弟,平時賞賜也多,所以他不缺錢。
不缺錢的人是領悟不到潘筠把三個月工資放在他麵前的意義的。
但,他也不是傻子,一路走下來,他也意識到了:“民間對寶鈔很不信任……”
潘筠:“那不是不信任,而是相當的不信任啊。”
朱祁鈺臉微紅。
潘筠就問他:“陛下知道為什嗎?”
朱祁鈺點頭,小聲道:“因為朕印的太多了。”
潘筠:“因為沒有信譽,因為寶鈔的背後沒有儲備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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