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火龍真人抵達仙山,往東北鬼門下遁去,正見金童於門邊,同兩位黑髯虯須,眉發聳互,頭生兩角的神人推杯換盞,怡然自得的模樣。
“師伯!”
季明見那數千神木濃蔭之下,一道身影由遠及近,便知是火龍真人到來,招呼著兩位神人兄弟起身相迎。
火龍步雲而落,背劍拿拂,視線在季明身邊兩位神人身上掃過,那目光隱帶審視,竟讓酒酣的荼和壘一下醒了大半,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
“貧道火龍,稽首了。”
火龍真人起手一禮,說道。
荼抹了抹自己那張糙臉,道:“真人要煉法寶,我們兩個自是願意大開方便之門,真人可隨時去鬼門之下,那陰陽一線所煉成的寶庫山上。
到時候任選一座磁峰,選好之後,咱們兄弟便搬到仙山之中。”
在一旁,壘有些欲言又止。
他們可不是盡做散財童子的買賣,要是如此,就是有再厚的家底也要敗光了。
荼一見壘那吃緊的神情,就知其心中所想,暗歎自己這兄弟實在鼠目寸光,似金童和火龍這樣的正道人士,每一分人情算的清清楚楚,唯恐一直積欠下來,日久情重,難以償還。
自己故意不提這人情,一方麵給對方落得上好印象,另一方麵也是希望人情久欠,他日火龍道行更深,影響更大,才好發揮這人情更大的價值。
當下傳音於壘,細說其中利害,這才讓壘轉憂為喜。
“真人快快入門。”
壘笑著說道。
火龍真人有些詫異,沒想到兩位神人如此周到,又看了一眼金童,頷首說道:“事不宜遲,要煉此寶,耗時不短,那就勞煩二位了。”
荼和壘各自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隻見那由樹梢彎下,一直挨到地麵,垂結成拱形的鬼門,其構成門扉的虯枝扭轉起來,門內虛空中有水波蕩漾,反射出暗墨色的細密鱗光。
火龍真人和金童各自運調陰神而出。
季明的頂上徐徐騰煙一般,薄煙凝就一道人形,而火龍真人的頭頂上,有一赤火龍影盤空,化成個銅錢大小的丹胎,小巧至極,未曾發育一般,正作五心朝天之姿。
兩道陰神齊入門中,瞬間來到虛無寂暗所在。
“金童,這陰陽一線內天機隱蹤,五行方位消退,乃是先天禁絕所在,你不用擔心有神聖推算。”火龍真人說了一聲,問道:“你送與我處的兩封信中,內容完全相反到底是因何所致?”
在火龍師伯的麵前,季明也沒有藏著掩著,他正愁沒有人分擔心事,出謀劃策。
他不想將大師牽連進來,不過火龍師伯乃是天下異士,向來神出鬼沒,極善保全自身,少有的能夠共謀之人,季明於是將自己和昴日星官的糾葛往事,還有其近日來窺伺自己煉寶,及其約定賭鬥之事一一道來。聽了季明的話,火龍真人沒有因季明區區金丹,竟是同一位神真扯上如此多的糾葛而感到吃驚,因他自己也有如此糾葛,所以不覺稱奇。
在陰陽一線中,季明和火龍真人向前麵寂暗深處探去,漸漸有一抹柔和的銀光在前,如一條流銀大河,在外奔騰往複。
隨著二人的不斷靠近,流銀亮度增強,奪目生輝,能見到那足足籠罩數千畝地方的銀光中,有一座大山靜靜的橫戈在這陰陽一線的虛無空處。
“寶庫山!”
季明說道。
一直到登上寶庫山,火龍真人仍在幫季明默算事情的前因後果、利弊憂喜。
火龍真人指著寶庫山中的一座磁峰,對季明說道:“左邊那座峰頭下豐上銳,真磁充盈,風水俱佳,你就用那座磁峰來煉那兩儀如意曲雲柄吧!”
季明默默掐算一下,喜道:“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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