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空的鵝頸瓶。
一株仙樹。
一道唯在短短幾刻中才能操縱寄生血親的靈魂。
一個巨大的、幾乎將人撕裂的失望.…
或者絕望。
“皇子·捏著那質地不明的剔透瓶身,在木塞上發現了細小的孔洞殘留下來的,亮晶晶的菌絲隻意味一件事:
穢教妖人用他們性命*榨'出的這瓶用來殺死千百萬人性命的毒藥.
沒有了。
他沒法深究到底算意外,還是早有預謀對他來說,沒有了這瓶毒藥,就沒有了完成眼前交易的可能。他沒法再一次*扭曲百萬人的命運。
仙樹也不會再一次給他無可匹敵的力量:他要用上三年,五年,十年的時光蘇醒、沉睡,沉睡、蘇醒,在反複的浮沉中緩慢的、一點一點吞噬自己兒子的靈魂..
這十年中會發生多少不可控的事?
“小皇子'捏著鵝頸瓶站在樹下,無聲的歇斯底。
自他的懷念之後,仙樹頭一次開了口。
話語中多了些·人類'的情緒。
“雖然遺憾。”
它說。
“但我欣賞這幕演出。”
暴怒。
恐懼。
對未來的迷茫。
數十年的君王生涯,讓他再難以適應這條危如崖間之路的人生他本該是權力與力量的化身,在今夜過後,掌握這具不過八歲年齡的身體,踏上他真正的永之路。
隻是演出。
小皇子失魂落魄地鬆了手,任由那隻珍貴的、承載了數名邪教徒性命的瓶子落在泥。
他坐倒在簇簇蔓生的翡翠灌木中。
仿佛有人關掉了他眼中的燈。
.我要和你做個交易,"他喃喃:“讓我跨越這一段虛弱的時間.…我會付出其他代價。其他的,除了扭曲百萬人的命運……換一個。”
長青沉默。
“你曾說過,在這片土地上,你是*全知且全能的..那就換一個我能做到的,現在,就現在,我能付得起的代價.”
讓人癡迷的願望之樹仿佛一片絢爛而黏膩的沼澤,引著他提出一個又一個要求,一個又一個問題。隻要他能重獲力量。
他能付出所有的一切.…
隻要他擁有。
“皇位?我可以把皇位送給你.”
長青的回答中帶上一股笑意:“你無法交易你沒有擁有的東西。”
聲音頓了頓。
“簡單的,能做到的.….當然有,凡人。”
它說。
“羅蘭·柯林斯。”
一個熟悉的名字。
“羅蘭·柯林斯能夠付出足夠的代價。”
小皇子猛然坐了起來,雙眼發亮:“你要他的血肉.”
長青不語。
.…那就是魂魄。”
不語。
“無論什。"小皇子咬牙起身。
等他重新坐回那把至高無上的椅子,他能給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一一作為世界上數一數二強大的國家(雖然*一時不慎'讓洋夷鑽了空子),作為數一數二強大國家的君主…
他能給他的東西太多了。
身為世界上身份最高貴的一小撮人,無論東南西北哪一個方向來說,自他們誕生之初,都將學到一個相同的道理。
那就是。
自他們而下的,被稱為*人類'的生物,實際上並不算*人類'。
這隻是一種表麵上的謊言。
他們披著人皮,實際卻不是真正的人類。
可以是扳手,鉗子,讓篷子車移動的,加工蔬菜和糧食的,提供美妙體驗的…
無論哪一種。
這些身份最高貴的先生和女士們都被教導了同樣的道理:不要被自你而下的人蒙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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