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過去的沒有未來的感情,就像慢火燉煮一鍋不會融化的鵝卵石。
所謂的家國與天下,如今聞起來如同倫敦城不見天日的金燈地窖。每一次平緩的呼吸,迫人嘔吐的酸澀與熱鹹便撲麵而來。
早做好準備用餘生來恨的人,恍然發現自己竟然挑選錯了目標。
“把我放進盆中,受烈火煎烤。’
她被馮虎從烈焰中拯救,然而卻不許追問烈焰來自何處。
.水手們說:沒有海,毋寧死。你知道嗎,尤蘭達小姐,我在海上漂了三個月,從這些水手身上看到最重要的東西並不是堅持與偏執,"男人說:“是吹牛。”
當尤蘭達睜開雙眼時,她瘋癲的救命恩人正舉著一根熟悉的枝子,朝她揮來揮去“施咒。
“變成豬,變成馬,變成猴,變成騎著馬的猴頭豬”
那根枝條是“仙樹'的。
他怎敢?
這突如其來的“愚蠢'畫麵如一陣清風吹淡了尤蘭達心正旺的炭盆。
他總可以。
“…羅蘭。”
渴了一整年的女孩搖搖晃晃。她扶著入手冰涼的樹幹,觸摸它均勻起伏的鱗片樹皮。
她執意要看到烈焰衝天的一夜,樹仙卻拒絕了。
“我的朋友有些特殊的小愛好。往常住的地方也如愛好一樣特殊一有些真正發了瘋的人,哪怕老了,眼花得瞧不清,腰硬的沒法自己整理褲腳.”
“也能弄出些讓人發笑的幽默事。”
背靠長青的男人似乎並未察覺到女人在·夢境*中看到什,醒來後眼中蔓開的血絲一他也不打算詢問這種私人的小秘密,等到她把誰的腦袋砍下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他自顧自講著故事,一個曾逗笑他的笑話。
..那些人壓根沒有辦法行使父神賜予他們的權利。與生俱來的,從他七歲洗澡走錯門到侍女的住處時就擁有的能力一一也許並不是走錯門。”
這已經足夠逗笑尤蘭達了。
可少女還是垂著頭,繃著嘴角。
她想要聽後麵的,生怕自己笑出來,後麵的故事就沒了。
..所以,當這些人老了,也依然認為自己擁有這樣的能耐一他們有了更高的、精神上的追求,宣揚隻停留在動物之間的行為是*粗魯'的,是“無法觸及靈魂*的”
“給泡軟的餅幹找個理由。不得不承認,言論有些水平,競有傻瓜相信。”
尤蘭達抿了抿嘴角。
..當他們來到那條四季都快活的街,條件可不同啦。一開始,還有·母親*為難,嚐試說服姑娘們忍耐。可再三來了去,去了來,也有不少獨愛接待這些老家夥的。”
“簡單,省事。”
羅蘭咂巴了兩下嘴,將嗓子擠得不倫不類,轉過來眉飛色舞地學著伎女們講話:
“哎呀,就是可惜了那些好水果和蔬菜。換到上麵來,至少能填飽肚皮…去,跟母親說,晚餐再給孩子們添一道胡蘿卜湯.”
尤蘭達·..…
狠狠瞪他。
這個無賴。
“口你不問我看見了什。”
風聲漸漸消失,尤蘭達輕聲問道。
“如果你曾坐在床邊,聽一個人從活到死,聞著她從鮮活到腐敗,尤蘭達,你就能猜到世上大多以悲劇結尾的故事的結局了。”
羅蘭能看出來。
她不再受仇恨的庇護,卻也從仇恨中解脫。
至少。
從今天起。
她所做的一切不必再詢問仇恨的意見。
“我不知道該恨誰了,羅蘭。”
她一開始恨命運,恨煙膏,恨洋人。現在,又要恨章玉裁,馮虎,馮如鬆。恨他們為了所謂的·命運’、“國家’,犧牲蘭家上下數十口可思來想去,她真正該恨這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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