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門口處傳來了一道呼喚聲。
陸燃與鄧玉湘同時轉頭望去,也見到顏霜姿顯露身形。
她匯報道:“剛剛夫人派人通知,要我帶著百寶袋去天竺,與從龍護法匯合。”
鄧玉湘心中一動:“從龍將火邪僧爭取來了?”
過往幾個月時間,魚長生一直在滲透天竺陣營、有針對性地招攬神魔,旨在為燃門增添勝率,為未來世間平定而鋪路。
一等邪神·火邪僧,正是魚長生的重點攻克對象。
天竺可是世間第二大戰區,該戰區內最為頂級的存在,自然不會比大夏一等神魔差多少。
若此事能成,燃門對陣無麵玉尊也好,收降天竺體係下的其餘神魔也罷,都將有極大的助力!尤其是後者,火邪僧極有可能一呼百應,進而促使權力和平交接。
“不清楚,夫人的命令很短。”顏霜姿如實回應,又道,“夫人還說,若主人有時間,可以去仙茉神山看看她。”
“去吧,小心些。”
“是。”顏霜姿恭敬垂首,身影一閃即逝。
鄧玉湘看向陸燃,輕聲勸道:“回戰場吧,早一日擊潰外敵,早一日給仙羊大人一個交代。”陸燃默默點了點頭。
玉尊嘍囉的亡魂,雖然質量遠遠不及龐大玉尊之神魂,但勝在數量多。
陸燃在天界戰場上廝殺,雕塑園內的無麵“石”尊,自然可以加速築造!
至於最終石塑成型後,戰力幾何,那就要等時間給出答案了。
鄧玉湘左右看了看,借著窗外昏黃的路燈,見到了牆上掛滿的神兵利刃,床上散落的縷縷輕紗,電腦桌上擺放的血晶麵具. ...
“都過來,陪你們的主人上戰場。”
她輕聲說著,也在一堆飛來的神兵法器中,捉住了血晶麵具。
她親手將麵具戴在陸燃臉上,冰涼的手掌稍稍上移,又一次抹過他的眼眶,叮囑道:“調整好情緒,別讓其他將士們見到。”
陸燃撇了撇嘴。
有沒有可能,讓你見到就已經夠丟人的了?
“呃。”陸燃的額頭,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他抬眼看去,有些不滿。
鄧玉湘屈起的手指,僵在了半空,明顯被他的眼神震懾到了。
她竭力克服著靈魂層麵的驚懼,顫抖的手掌緩緩放了下來:“去吧,叔叔那邊我會好好訓練的。自從你殺了他七次後,近幾日他進步不小,應該很快就能上戰場了。”
“嗯。”陸燃抬首望向小神龕,對亡者三叩首之後,喚出了一麵古銅鏡。
隨著帝袍青年離去、落地鏡被揮散,鄧玉湘頓時鬆了口氣。
隻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那驚懼戰栗的靈魂,終於漸漸安穩了下來。
嗯...他的確有神魔之主應有的樣子了。
鄧玉湘一點兒不覺得難堪,反而心中很滿意。
她很清楚,如果連自己都要在他的眼神下瑟瑟發抖,那其餘神魔隻會更加不堪。
這很好!
有助於眾生找準自身的定位。
與此同時,天界戰場·仙茉神山上,一尊女神像攤平的手掌輕輕顫抖了一下。
陸燃仰望著她絕美的容顏,聲音有些沙啞:“你叫我。”
薑如憶抿了抿唇,傳音道:【你還好吧?】
陸燃默默點頭。
薑如憶目光籠罩著帝袍青年,他站在自己的手心,與之前一樣渺小,卻又強大到令她神魂顫抖。這便是.墓?
淩駕於神魔之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火神婆的神魂,還在?】薑如憶努力平複著心緒,又問道。
陸燃再次點頭。
薑如憶輕聲細語:【從龍護法誘之以利,向火邪僧承諾,燃門會助他神位完整。
還承諾給他,未來讓他擔任天竺戰區的掌控者..】
陸燃默默聆聽著。
實力,權勢,資源。
這種級別的利誘,的確足以令任何神魔心動。
薑如憶繼續道:【火邪僧敢受邀前來,自然是實力不俗,若是談崩了、他打定主意逃亡,我們抓捕起來也很困難。
所以等他來了之後,你將火神婆的神魂亮出來,讓他親眼看看。
等我在火邪僧的神魂內刻下烙印,如何處置他,就都是我們說的算了。】
陸燃思忖片刻,道:【天界戰事緊張,想要重塑神塑·火神婆的話,時間上來不及,我也沒有那多精力。
等火邪僧歸順我們之後,就讓他吞了神魂、神位完整即可。
反正到時候,他就是你的奴仆了。】
【嗯,也好。】薑如憶自然沒有異議。
她還想再說什,卻見陸燃轉過身,看向了山下戰場。
【陸燃。】
【嗯?】
【你有什想說的,想傾訴的,我. .我一直都在。】薑如憶看著手心的帝袍青年。
陌生感是必然的。
畢竟他不再是天境第三重了,已至神境了...不!
陸燃甚至是超越神境的存在。
那個曾經溫和良善的青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變得死氣沉沉,聲音沙啞。
簡簡單單的幾句傳音,透露著一股股陰森冷酷的氣息,令人脊背發涼。
薑如憶當然會覺得陌生,也無比希望、祈禱著他的內心沒變。
希望他隻是因為仙羊大人的離去而遭受打擊、感到悲傷。
祈禱著歲月,能治愈一切。
【嗯。】陸燃低聲應著,抽出了斬尊刀,身影隱匿無形。
薑如憶目光放遠,尋覓片刻後,在遠方戰場上見到了兩個接連碎裂的玉尊嘍囉。
不隻是陌生感,更有一絲距離感。
這是自己的錯覺嗎?
薑如憶緊緊抿著唇,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慌亂。
麵對世界,她是冰冷的女帝。
但麵對他,她又變回了那個普通的少女,有些手足無措,擔憂著、害怕著這突如其來的距離。“哢嚓!”
“哢..”隱形的人,手執無形的刀,斬碎著一個個無麵玉尊。
【不對!】一道心念突兀湧入腦海。
【嗯?】陸燃微微蹙眉,握緊了刀柄。
【心態不對。】斬尊刀靈沉聲說著,【主人實力已至神境,斬殺天境玉尊嘍囉,如碾死螻蟻。主人難道沒發現嗎?你的初心變了。】
陸燃:”
雖然斬尊刀隻是一階神兵,但由於它“以下犯上”的存世根本,所以相當敢說實話:
【你繼續這樣殺戮下去,斬殺再多的玉尊嘍囉,我也難有成長。】
陸燃握著刀柄,陷入了沉思。
【希望主人能保持下位者的姿態,始終以挑戰者的心態麵對玉尊一族。】
“知道了。”陸燃轉了個刀花兒。
斬尊刀靈則是繼續道:【你本來也是弱勢的一方,別被突然增長的戰力迷惑了雙眼。】
“我說,我知道了。”陸燃麵色陰沉了不少。
萬物生靈,皆有情緒。
在這個時間段上的陸燃,心情真的很不好。
斬尊刀靈依舊在雷區上瘋狂蹦迪:【你能蠶食神魔的性命,自詡高神魔一等,但你傷害得了無麵玉尊嗎?
你的眼神能讓神魔顫抖,但你震懾得了無麵玉尊嗎?】
“。”陸燃被氣笑了。
追著殺是吧?
“哢嚓”一聲脆響!
陸燃身影驟閃,一刀劈向一隻玉尊嘍囉,手中注滿了神品·烈天之力,直接將其劈成兩段。【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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